没有找到奶奶，牛牛有些不开心：“妈妈，奶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早就不要你啦，不然怎么会把你送到我那儿去？”范芬芳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拖着他就走。
步子迈得有些大，牛牛跟不上，走得踉踉跄跄的，却是咬紧牙根不敢吭声。
这个亲生妈妈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好，她对他，甚至都比不上李霞。至少李霞会耐心地问他想吃什么，会给她买玩具，还会教他背诗做算数。
可是这个亲妈，却只会将他扔在一边让他自己玩。甚至有时候她有事出门，就把他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他曾经整整饿了一天，差点饿晕过去。
小小的孩子心里渐渐觉出不对劲儿了，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本来范芬芳今天说带他回来他是很高兴的。他想跟奶奶认错，让奶奶把他接回来。
可是奶奶也不见了。
一起不见的还有姑姑和李霞，他们是真的不要他了。
牛牛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范芬芳听到他压抑的哭声，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哭哭哭，哭个屁啊你，老娘心里烦着呢，再哭就把你扔在这里不要了。”
她浑然不知，不远处一架摄相机已经把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当晚，老朱就将一打照片和一个光盘送到了刘刚手里。
在军属大院的李霞和刘刚看完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李霞叹了口气：“唉，妈要是知道牛牛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怕是心疼得肉都得崩掉一大孔。”
“你不也一样心疼嘛！”
“是有点。”
“小霞，我说如果哈，如果我再把牛牛接回咱家来养，你乐意不？”
李霞纠结地抓了抓头发：“我倒是无所谓，可万一他再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怎么办？”她一个大人，倒是不用怕一个小孩子，但是，如果将来他欺负弟弟或者妹妹，李霞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啊。
刘刚道：“我会跟他谈谈的，实在不行就让他跟妈住吧。”
“那妈肯定乐意。”
“对啊，反正她都带了那么多年了，继续要她带着肯定也是没意见的。”
虽然对这孩子心里有些膈应，但是范芬芳这个样子，牛牛跟着他怕是要吃不少苦。养了几年的孩子，还叫过自己妈妈，李霞也舍不得。
那就只能折中了。
郑国章毕竟财大势大，不几天，就打听到了刘刚所在的部队。范芬芳准备了一番，就动身前来了。她哪里知道，她这几个月干的事人家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事关自己的儿子，郑国章还是比较上心的。虽然他现在的小情儿也怀孕了，可现在怀了还不到两月，男女都没法儿分辩。要是范芬芳的这个儿子能救回来，那自然是最好了。
他派了车和司机，把范芬芳送到了部队。
范芬芳拎了牛奶下车，和军属大院的保安说明是来找刘刚和他太太的，于是很快就被 放了行。人家都不进部队，进个大院有啥说的？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李霞正在听录音机里的歌曲。邓丽君的声音一如前世，美妙动听。
“谁啊？”口中说着，人已扶着腰起身去开门。
她的肚子其实并不显眼，但是经常腰疼。
门外范芬芳的脸一出现，李霞就想关门。但她还是忍住了这一股冲动，刘刚早几天就跟她打过预防针了，范芬芳肯定是要找上门来的。
一想到她的目的，和她曾做过的事，李霞就不打算给她好脸色了，黑着脸硬邦邦地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
“可别，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特意带上什么会让人滑胎的香料啊？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蛋。”李霞把门关得只剩一条缝，随时准备将她关在门外。
范芬芳没想到李霞能这么直接，当下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近来她的儿子可能上位，圈 内许多人都捧着她，她早就有点儿飘了，哪里愿意受李霞的气。
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也只能强打起笑容道：“那件事是我的错，这不我给你赔罪来了嘛。当时想岔了，只想着让牛牛过好日子，脑子 一热就……”
“你别我说这个，也就是孩子没事，我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儿地站在这儿吗？只打你一顿真是便宜你了。”
听到这个，范芬芳就觉得眼窝疼，肚子疼，烦是被何建军拳关照过的地方全都开始隐隐作痛。看来迂回的方法是行不通了，她便开门见山地道：“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找你们要牛牛的监护权的。你们那边的幼儿园太远了，我想给他换到一所好一点的幼儿园去。”
要不是知道她打算让牛牛捐肾，李霞真会以为这是个为自己着想的好妈妈。
可她知道了，所以只觉得范芬芳恶心得不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女人，孩子之于她，到底算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