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徐友琴抬起头,轻声问了一句。
“嗯,事情比较多,目前经济形势不好,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段天华幽幽地回了一句,顿了几秒,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骄傲地说,“咱们的女儿特懂事,刚才给我端了一杯热牛奶,还嘱咐我多注意身体。她还说,等她生完孩子,就来公司帮忙。”
段天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为得意,仿佛毕生愿望都实现了似的。
徐友琴听后笑了笑,说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生的女儿!”
这种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令段天华感到哭笑不得,真不知该如何回复妻子,只好拿起睡衣走进了洗手间。
父母的对话,让她的心情愈加复杂,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泛白。
她实在忍不住去想,如果让他俩知道自己被亲生女儿监听,会不会感到非常失望?
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她抬起手轻抚着胸口,努力平复凌乱的心绪。
又过了一会儿,从耳机里传来掀开被子的声音,应该是父亲洗完澡后正准备入睡,接下来便听到父母的谈话内容。
徐友琴看了一眼放在梳妆台上的珍珠项链,突然开口说道:“老段,当初得知女儿被撕票之后,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现在,女儿能够失而复得,真心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闻言,段天华眯了眯双眼,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但很快就掩去了。
徐友琴对丈夫的真实想法一无所知,叹息道:“幸福来之不易,我们得加倍珍惜才对。”
“嗯。”段天华敷衍地应了一声,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再让女儿为难。”徐友琴坐直身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身侧的男人,严肃地说,“她毕竟嫁进了陆家,肚子里还有陆正南的骨肉。如果咱们总是针对他们,女儿夹在中间会很辛苦的。”
段天华半天没有吱声,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根本没把妻子的话听进去。
发现丈夫对自己的话全无反应,徐友琴紧声追问一句:“说了半天,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啊?”
“我都听见了。”段天华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他扭过头看着妻子,认真地说,“正因为找回女儿很不容易,我才不想让她被别人欺负。说实话,我不相信陆家人,观察一下再说吧。”
语毕,他没再多说什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徐友琴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逼得太紧也不太好,只能将余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听见耳机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父母今晚不会再说什么,赶紧把耳机摘了下来,琢磨着他俩刚才的对话。
与父亲相比,母亲对于陆家的敌意要小一些,或许劝她放下两家的仇恨更容易。
但是,想要让父亲原谅陆家,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实现。
她不由得苦涩一笑,难以名状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为了适当转移注意力,她起身来到洗手间,准备冲个澡,期望温水能够洗刷掉心中的烦闷。
另一边。
陆正南回到陆家老宅后,打开了微信,看见妻子给自己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