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倒是挺硬!”望着乐天,田威一脸的冷笑:“你大辽通事局审问犯人的手段,田某也曾听说过的,今日田某便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你北朝对付细作的手段来拷问你如何?”
“大人,此子素来喜好吟弄风月,又贪|花好|色,如若不肯开口,不如阉了让他先法再行那敦伦之事!”黄通判在一旁献计道。
乐天被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黄炳这混蛋居然连这么歹毒的办法也想得起来。
闻言,田威忙摆了摆手否决:“此法太过歹毒,我朝与北国互派细作,捉住之后最多是一顿严刑拷问,若实在问不出结果来再砍头便是,却从来没有实施过这般刑罚的,此例若开后果不堪设想!”
大辽与大宋名义上是兄弟之邦,然互派细作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甚至有的细作己经被对方发现,对方却按兵不动不予捉捕,或是采取养鱼的办法将这细作当做鱼饵,来钓取更大的大鱼,或是将这些人当做人质,当做与对方谈判的筹码,这是大宋与大辽的上层情报人活常用的手段。
潜入辽国数载,田威又怎不知道其间内情,这边只要对这个乐天做些什么,辽国那边定会还以颜色,几日后北国那边不知会有多少的潜伏的弟兄为此遭殃,田威惹不起啊。
“黄大人!”田威唤道。
“下官在!”黄通判忙应道。
田威笑道:“有一种叫做绣花鞋的刑罚,你可曾听说过?”
“下官只是辅佐一州正印,虽对刑名事项有所耳闻,然州衙刑名自有推官署理,下官不敢越俎代疱,对刑讯事项一窍不通!”黄通判人精般的人物,怎不知道田威这般问是有所意图,忙在一边捧着哏。又故做不解道:“敢问大人,这绣花靯又是什么?”
“绣花鞋么……”田威笑了起来,目光投向乐天渐渐阴冷了起来,说道:“绣花鞋将是一块铁板烧红了,让人犯光着脚踏在上边,那种滋味对人犯来说,定会极其的销|魂!”
“大人好手段!”黄通判笑道,望着乐天的眼神里,尽是得意。
“绣花鞋有什么大不了的?”乐天口中一声冷哼,傲然道:“乐某做差伇时,还曾听过梨花雨的大名,不知比绣花鞋要高明出多少倍!”
自家胞弟被乐天整治,连带着自己也成了蔡州官场的笑话,这黄炳恨乐天入骨,叫道:“那便动用梨花雨!”
“你敢!”乐天上前一步,直视黄炳与田威:“乐某不只县衙小吏,还是县学生员,算得上是个读书人,在我大宋也是颇有几分才名的,你们无凭无据编造个细作罪名,便将乐某拿入大狱,更要严刑逼供,意图屈打成招,不怕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把你二人埋了?”
“以为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就可以掩饰你是细作的事实么?”黄通判反唇相讥。
说是要对乐天动刑,田威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乐天而己。朝廷有制,像田威这些秘密人员,没有刑讯犯人的权力,便是捉拿到了犯人,也是由官府衙门进行审问定罪。
田威己经将捉捕乐天之事飞鸽传书报与上司知晓,只等着上司回信处置。只是田威没想到,自己刚刚派人拿了有细作嫌疑的乐天,这蔡州通判黄炳便来抢功,自己不得不出面干预了。
眼下还未得到上司的命令,田威自然不敢擅自做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今日天色己晚,且将嫌犯押到狱中,待明日再做审问处置!”
大堂上下齐齐的应了一声,那押解乐天的四个士卒再次押着乐天向府衙大牢走去。
通判大堂上,田威望着黄通判,又吩咐道:“命州衙守卫加强戒备,大牢更要加派人手,再从淮康军中调来些兵卒,防止有人劫狱!”
“是!”黄通判也应道,随即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叶知府不在,这调兵之事小人做不了主!”
通判没有调兵的权力,黄炳如何做的了主。
调动兵卒事关重大,田威也没有调兵的权力,只好说道:“通知府衙的差伇全部当值夜差!”
原以为自己要挨上一通大刑,却又安然无恙,乐天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郁闷。
凭借着一支牙刷,这田威就断定是自己是辽国的奸细,听起来这推论荒谬无稽,但细想起来似乎还有些合情合理。乐天都不知该自己怎么说才好,或是自己的运气太差了,没事发明什么牙刷,竟然摊上了这等飞来横祸。
衙门中的黑暗自己不是不知道,乐天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这田威若为了自家富贵做起了那杀良冒功的事,自己的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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