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大人怕是糊涂了,本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惊愕过后,那王户曹军突然间回过社来。
听这二人说话,乐天心中不由的骂了句蠢货,在哗变士卒面前还敢口放厥词,这与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杀死他们……”
“不错,处死这等贪官。”
果然不出乐天所料,在陆签判与王户曹参军话音落下后,哗变的厢军士卒立时喧闹了起来,声音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陆签判、王户曹参军与司法参军还有一众涉案吏员、仓卒,被哗变厢军兵士发出的吼声唬的魂不附体,一些胆小的伇吏更是被吓的直接瘫软了下来。
叶知州也不多言,将刽子唤来行刑。
“叶梦得,尔敢……”
陆签判三人没想到叶知州真的会要砍自己等的脑袋,口中犹自喊叫着,却被那行刑的兵卒一把打翻在地,强行按在地上架为硊姿,不得往日威风模样。
现下,陆签判三人与一众同案吏伇没有任何区别,俱是双手在背后交叉的捆绑着,被身后的人抓着硊于地面,脸与地面平行露出脖子。
令乐天有些吃惊的,是那个准备行刑的刽子手。只见这个刽子手与自己在前世看电视剧中的刽子手完全不同,外表没有一丝自己所想象的凶残或蛮横,更不是五大三粗,反倒是眉目清秀,脸上透着一股聪明劲儿。
只见这刽子手立在那里,眼睛盯着叶知州,只要叶知州一声令下“办!”他就会猛然上前动手。
叶知州面色清冷,心中还有几分犹豫,但又一想乐天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一番话,越发的坚定了主意,口中一声清喝:“办!”
听得叶知州一声令下,这眉清目秀的刽子手眼中闪出一抹光芒,高高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手起刀落,快速地进行他那可怖的工作。陆签判的人头落地,他显得有些兴奋了,估计签判这等级别的官员,是他一生中砍过级别最高的官员。
手中的刀使用了两三下后,那刽子手立时扔到一边,抓起助手已备好的另一把新刀,接着冲到下一个刀下鬼的身旁。
乐天心中估计了一下,二十二个案犯,被眼前这眉清目秀的刽子手砍下了脑袋,前后不过用了两分多钟。
这种场景,除非有极重要的特别原因,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目睹第二次的。
州衙大门到仪门之前,尚水凝固的鲜血以缓缓的流淌着,渐渐浸满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二十二个首级被用绳子系住,挂在州衙大门前排成一排,还一滴滴的滴着血液。
一个个首级上,还残留着临死前因痛苦而扭曲的狰狞模样,很多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厢军士卒与衙中吏伇不由自主的干哎起来,更有不少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叶知州为官近二十载,这类情景自是见的多了,向着哗变的士兵说道:“贪墨者尽以伏法,诸位都散了罢!”
见得二十多个人头落地,哗变士卒心中的愤意被喧泄出来,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三三两两便要退去。
然而在下一刻,只见得吴二立慌慌张张的跑进州衙,向着乐天禀道:“官人,淮康军禁军哗变,眼下正在渡河,向蔡州城赶来。”
厢军哗变刚刚平息,淮康军禁军士卒又发生变乱,叶梦得再次被惊了个面无血色。
怎么办?叶知州心中也没了主意,砍了二十二个涉案官吏脑袋的消息,能平定淮康军禁军的哗变么,目光再次落在了乐天的身上。
乐也不由的有些头大,早知道厢军能够哗变,就不留尺七与张彪二人在那里鼓嗓淮康军,现在自己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听了这个消息,州衙一众官佐连同差伇兵丁再次大惊失色起来,俱都是没了主意。
心中略做思虑了片刻,乐天上前一步,在叶知州身边耳语了一阵,只听得叶梦得抚须点头。
眯了眯眼睛,叶知州向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尔等今日前来州衙搅闹,实属大逆不道,但俱是事出有因,本官宽待汝等,既往不咎。”
得到叶知州这般承诺,厢军一众士卒无不欢喜。
停顿了片刻,叶知州又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城北淮康军有变乱之相,汝等若肯愿为本官驱使前去镇|压,本官定会向朝廷上奏,嘉奖汝等。”
厢军的地位如何能与禁军相比,不止是俸禄低,各项待遇也都低,对此厢军士卒多有怨言,却又没有办法。
眼下禁军哗变,自己这些厢军士卒若是前去镇|压,将功赎罪不说,说不定还能从厢军转入到禁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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