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日子不过,在那里寻死觅活,你且替我问问那贱|人,老爷我锦衣玉食的供她,可曾亏待过她半分?”恼怒不过,梁师成斥道,想了想又转头与乐天说道:“小官大人且在这里忙着,老夫去后宅一趟。”
“太傅老大人请便!”乐天回道。
“算了!”正欲向后宅走去的梁师成走了两步又止住步伐,想了想对那奴婢吩咐道:“将贱|人带到书房来罢,后宅人多嘴杂,又不知多了多少事非。”
那婢子应了一声,向后宅转去。
听梁师成这般说话,乐天忙道:“太傅大老人内宅之事,下官身为外人暂且避之。”
“嗯!”梁师成点了点头,忽然又叫住了乐天,“你是咱家的心腹之人,又善于断案,且先留下,看看咱家这个妾氏为了什么事情寻死觅活。”
任何人遇到了事情,都会想寻个知心的人商议计较,这梁师成虽然手握权柄但也是个普通人,况且还是少了命|根子的人,难免不有些优柔寡断。
闻言,乐天虽暗有喜色,但还是故做难色:“老大人的家事,下官……”
对乐天故做客套之言,梁师成不以为意,“咱家是官家身边的人,若咱家的内宅出了事情,总是不好听的。”
不多时,那婢子引着姚真儿来到书房,见到梁师成忙拜了下来。
将那婢子唤出去,梁师成怒道:“你这贱|人,咱家哪里亏待于你,你却寻死觅活!”
看到乐天在场,姚真儿心底多了几分底气,哭叫道:“老爷何曾亏待过妾身,是妾身对不起老爷了。”
听闻姚真儿的话,梁师成挑起眉头不解道:“何意?”
呜咽了几声,姚真儿抹着眼泪说道:“自进了老爷家的门,老爷锦衣玉食的对待妾身,妾身心中又岂能不知足,只是妾身如今失了名节,愧对不起老爷了……”
“失了名节?”闻言,梁师成的面颊抽搐起来,原本只以为是家中妾氏之间争斗,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更何况梁师成身为一个没了命|根子的阉货,自卑心理是非常的重,比任何人都在意这件事,一双眼睛几乎泛起了绿色的光芒,愤怒的声音如同狼嗥一般,“你与咱家说个清楚?”
姚真儿戏份做的十足,哭泣道:“妾身前些时日夜间去前堂拿取东西,却被一人将妾身捂住口鼻,将妾身……”说到这里,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下边的话不需姚真儿细说,梁师成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怒道:“这贼人可是府中之人?你可看清了那人的嘴脸?”
拿手帕拭着泪水,姚真儿哭道:“那贼人不是府中的下人,有三十几岁,容貌尚可,一身读书人斯文装束,这些时日间一直在前堂走动。”
“三十余岁,容貌尚可,还是个读书人?”梁师成不由眯起了双眼,思虑了片刻道:“能在宅中走动的外人,也就篡写《博古图》的几个人,又能是谁?”
话音落下后,梁师成将目光投向了乐天,“赵明诚、秦桧、万俟卨,你认为能是中间的哪一个?”
“下官不好判断。”乐天回道。
梁师成不耐道:“你善于断案,只管说便是。”
“那下官便与老大人分析一下,权与老大人参考之用。”乐天说道,又言:“赵明诚是赵挺之老大人之子,家教自是严格,况且妻李氏也在汴梁参与编纂本书,当可以排除;秦桧秦学官妻家王氏的祖父王珪是熙宁朝的宰相,秦学官年纪不到三十、样貌距离丑陋也不远了,而且惧内惧的很,况且妻氏也在汴梁,想来不能做下此事;对于万俟卨,下官便不好说了,这万俟学官妻氏不在汴梁,而且年纪正也合尊府如夫人所言……”
“这贱|人不是老夫的妾氏!”听到乐天说起如夫人三字时,梁师成重重的冷哼一声,又抚了半响胡须,才沉吟道:“你分析的果然有些道理。”
乐天连忙说道:“下官也只是分析猜测,没有证据是不能做数的!”
这三人中,乐天栽赃嫁祸也只能选在万俟卨的身上了,三人中赵明诚和自己是有些交情的,至于秦桧和万俟卨,二人虽说都是被后世唾骂之人,但吃柿子还是要挑软的先捏,秦桧后面有妻氏王家撑腰,只有万俟卨的后台最弱了,不捡他捏又能捏谁。
“前些时日你断的几桩案子,桩桩公允伶俐,官家听闻都是赞赏有加,定是错不了!”此刻的梁师成己经被愤怒蒙蔽了思考,连同正常说话的语气都阴恻恻的令人心悸。
脸上尽是懊悔模样,乐天拜道:“此事都怪下官失察,与老大人推荐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账,还望老大人责罚下官!”
梁师成叹气道:“此事与你无关!”
“这个斯文败类又岂能容他留在世间!”乐天义愤填膺的说道。
“让他死?”梁师成挑着眉头看着乐天,阴恻恻的说道:“又怎能解了咱家的心头之恨,咱家要让他生不如死,一辈子再也尝不到做男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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