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黄堪检也是无奈,自己一行人奉命行事,与案发的时间异常的吻合,便是自己做这个上官,心里也怕是要怀疑自己。
黄堪检立起身来,又向乐大人禀报道:“下官等人在杭州湾停留了一段时间,特意四下打听当地商人与渔民,才得知杭州湾外舟山至嵊泗岛一线,大小海匪有十几股之多,有些海匪是常年做这个勾当的,有些海匪寻常是海上的渔民,平日里以打渔为生,但见到可以打劫的船只,便绝不放弃这个机会。”
俗言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闻言乐大人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古代曾将渔民编为贱民,称为蜑户了。平日里这些渔民住于海上打渔为生,一年四季也就上几次岸。海上又无人管束,这些人见财起意,行个恶打个劫,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难免不会被官府所轻视,被编入贱民之类,怕也是众望所归了。
对东部海匪势力有了初步了解,乐大人又问道:“这十几股海匪的势力都如何?”
黄堪检回道:“这十几股海匪中,有些势力的有四股,至于其余那些不过是聚时为盗散时为民的船民而己。这势力大些的四股海匪相互间根据水域划分了地盘,平日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便是起了争势也都是依靠谈判的手段来解决,不到万不得己不会用武力来解决纷争。”
“这些海匪倒也聪明,知道两败俱伤的道理!”乐大人笑道,又吩咐道:“接着往下说!”
黄堪检又回道:“嵊泗到舟山这一带的海盗从历来的表现来看,只收取过路商船的保护费用,若是没有钱的话,最多不过抢些货物做为过路钱,从无杀人越货的记录!”
乐大人惊讶:“海盗居然也有这么守规矩的?”
黄堪检又说道:“俗话说: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这些海盗们不是傻子,不少经商的船只也有海盗背景的,何况伤人越货是掉脑袋的大罪,若出此大案,官府必然会派出水师围剿的,甚至杭州这一带的海匪们在数百年前便达成共识,谁若是杀人越货便是共同之敌!”
“想不到海匪中倒也有些规矩!”乐大人点头。
黄堪检又禀报道:“大人,下官曾细细的查过,这些海匪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些海匪从除了偶尔上岸购买些生活物品外,不入进入到靠近内陆的杭州湾行事!”
乐大人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前些时日发生的案子与这些海匪没有干系了?”
“想来如此!”黄堪检回道,但又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之前所说的这十几股大小海匪只是表面上的海匪,实际上在海民中,商、盗之间没有明确的划分,这些人有生意做时便是商人,没生意做时便是海盗,他们有时候互相抢,有时候上岸抢。在我大宋附近的海域,除了我大宋的海盗外,还活跃着高丽、东瀛的海匪,而在泉州以南的海域,更有吕宋、爪哇、中南诸国的海匪横行!”
思虑了半响,乐大人才缓缓说道:“杭州湾是外海海匪不到的地方,依你的意思来判断莫非是胡员外的仇家或是什么人在做案,至于其后发生的案件,极有可能是在扰乱官府与胡员外的判断?”
黄堪检也是点了点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你辛苦了!”乐大人与黄堪检说道,又说道:“虽说杭州湾发生的案子是市舶司与府衙的事,与皇城司没有任何干系,但皇城司做为官家设下的耳目,又岂能失察之理,回头将你打探来的消息写个帖子,派人送到史勾当官那里即可,也好显示出我等并不曾懈怠!”
“属下这就去办!”黄堪检忙回道。
第二日清晨,县衙刚刚散衙,有几个府衙的差伇大模大样的来到钱塘县衙,被门子带到内堂后,与乐大人唱了人喏,说道:“小的奉府尊大人之命来请县尊乐老爷,前去府衙一叙!”
拿出不屑于王知府的模样,乐大人指了指案头积累的公文,打着官腔说的:“本官诸多公务亟待解决,能否明日再去见府尊大人?”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县尊老爷体谅小人的难处!”那小吏回道,面色间却不见有多少惧怕乐大人的神色。
“也罢,本官随你走上一趟便是!”乐大人无奈起身,与尺七说道:“去将轿夫将轿子准备好,本县要去府衙一趟!”
话音落下后,又与屠四道:“老爷我想吃薏仁粥了,一定要加上松仁滚上七滚再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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