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个人正是方才还在天香楼,被乐天唤来的一个个金银铺的东家。此刻这些人俱都在打量着乐天,眼中泛起惊疑的目光,甚至眼中还有着几分愤怒,一个少年人倒底有着什么依仗,竟然在自己这些人面前张狂嚣张。
“不知阁下姓字名谁?”见人到的齐了,有一年老者盯着乐天开口问询。
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乐天笑道:“在下先自报下家门,在下姓乐名天,现被当今皇上授官职为集英殿编撰!”
顿了顿,乐天又接着说道:“不过除了官职以外,乐某与诸位也算是同行了,除了做官以外,乐某还在汴都与贵人合做开了家名叫中华票号公司金银铺!”
乐天的诗词在大宋广为流传的,这些金银铺的老板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便是乐天,
目光扫视了在座所有人一眼,又说道:“乐某请诸位到此一聚的目的,就不需乐某细说了罢?”
“乐大人想要怎样?”商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立时有人开口问道。
乐天很是淡然的说道:“乐某的目的很简单,当然也是让诸位自行选择的,一是诸位继续挤兑乐某人的票号,不过乐某人也会持着度支司、盐铁司的存款契票来诸位钱铺支取,总之诸位的挤兑不会对乐某造什么实际上的影响,而且还帮助乐某刷了声名。
这第二个选择么,便是请诸位不再参与挤兑中华票号一事,乐某也自然不会持着度支司与盐铁司的契票支取兑取,更不会搅扰度支司与盐铁司与诸位钱铺的合作关系!”
在座的钱铺东家心中都有数,为了挤兑乐天的票号每家都从自家钱铺里提出数万到十万贯钱,这点钱对于日常的经营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乐天若是将度支司与盐铁司的存款契票拿来兑现,自家的钱铺的周转经营上立时会出现不小的困难。
金银铺是以钱生钱的地方,只有钱存的多了,信誉度才会越好,钱流通的越快获利才会越多。
中华票号每一家分号的规模,在钱铺这个行当中也算是巨无霸的存在了。但中华票号的一处分号也不过存本金三十多万贯,寻常那些票号一次被支取数十万贯是个什么概念。
再者说乐天给出的第二条路,令任何人都忌惮非常,与乐天翻脸也就意味着以后再也得不到度支、盐铁二司的存钱当本钱,没了这么大客户支持,这对金银铺发展,从声誉信用到本钱运做上都是致命的。
话音落下后,半响没有人回应,略有些尴尬的乐天挑了挑眉毛:“诸位觉的乐某的提议怎么样?”
在座的东家都知道,乐天身边的几个吏人是度支、盐铁二司的,手中更是自家真真切切的开具的存款契票,虽然不知道乐天是使了什么手段办到的,但乐天能拿出这副架式,绝不是在哄骗于自己一众人,而且乐天也不是自己这些人所能得罪的起的。
这时有一老者拱了拱手,出言道:“乐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我等也是一时受人蛊惑,还望乐大人摒弃前嫌,日后与我等相互扶持才是!”
说罢,那老者的目光扫过其余一众人,问道:“诸位以为花某所言如何?”
看这老者出言,其余一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花员外所言甚是有理,我等亦是这般想法,日后我等当与乐大人多加亲近,做为同行之间更应当相互扶持,共同发展!”
手中有皇城司暗探相助,乐天自然知晓这花姓老者在这群金银铺同行中有着不弱的声望,随即点了点头,道:“今日乐某还有些事要办,便不多与诸位闲叙了,待他日再面再谈,乐某还想与诸位商讨下汇通天下之事,不知诸位心中又有何高见?”
说罢,乐天起身与众人告辞,挥了挥衣袖除了带走来时带来的度支、盐铁二司的存款契票外,不带走一丝云彩。
“好一记釜底抽薪!”待乐天离去时,那花员外长叹了一声。
有人诧异道:“这乐小儿哪里来的依靠,户部司、度支、盐铁三司我等可都是打通关节的,怎会由那乐小儿轻易鼓动!”
那花员外却是说道:“诸位先不要在意这乐小儿是如何节制住度支、盐铁二司,拿到这二司存款契票的,还是先为自家庆幸罢!”
“花前辈所言是为何意?”有人不解道。
“在李大人的鼓动下,我等三十一家钱铺凑钱三百一十万贯来挤兑中华票号,那乐天只召了我等十五家,其余十六家俱都没有召唤,诸位可曾想通了其间的含义?”花员外环视了众人一眼。
接着又说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那十六家钱铺日后便与度支、盐铁二司的存银没有任何关系了,甚至那乐天还会不择手段的实行报复。除此外度支、盐铁二司日后存在十六家钱铺的存银定,会存在乐天那中华票号中,所以这乐天对我等也算是放了一马的!”
听到这些,众人齐齐一惊,忙吩咐自家下人前去中华票号门前,止住自家伙计拿汇票挤兑中华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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