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崇宗李乾顺对自己这顿训斥,令乐天在心中自我反省了一番,自己祸害西夏着实是祸害的狠了些,不止领兵祸害的西夏损兵折将,这一次连西夏的两个皇子也让自己带歪了,而且还不知道这一次李乾顺还要陪多少嫁妆……
不过……继续发扬!乐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负责礼仪的西夏礼部官员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宣布下一项仪式的进行。
下一项仪式的内容很正式,乐天恭恭敬敬的奉上迎亲书,李乾顺着小宦官递上来收下后点了点头,也没再给乐天添什么堵。
奉上迎亲书后,古人成亲所用的三书六礼程序,到此全部完成。程序走完后,在小内侍的引领下,一众人簇拥着乐天向西夏大内宫禁深处行去,不多时来到了兰朵公主的居住,却被几个小宫女拦了下来。
心中不解随即恍然大悟,乐天伸手从怀里拿出几锭银子塞与几个拦路的宫女,继续往公主的寝宫行去,却还是被那宫女拦住了去路,乐天不解道:“这喜钱己经与你了,为何拦住乐某的去路?”
“谢过驸马爷了!”那西夏的宫女也是晓得汉话的,谢过后口中却埋怨道:“驸马爷好不晓事,此时应做催妆诗!”
原来是这样……乐天恍然。
这时旁边的另一名小宫女说道:“都说是驸马爷是南朝第一才子,诗词歌赋无人能及,我家公主说了要驸马爷现在作一首,别人不能比拟的!”
乐天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乐某便作上一首好事近,看看你家公主是不是满意!”
小宫女机灵的很:“驸马爷说错了该罚,我家公主现在己经是驸马爷家的了!”
“倒是乐某失言了!”乐天笑道,随即想了想从上一世的记忆中,拈了一首催妆诗念道:“喜气满门阑,光动绮罗香陌,行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须脂粉污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共画章台春、色。”
说完,乐天看着那小宫女道:“可曾记下来了,记下来的话,便念与公主殿下听听,看看公主殿下是否满意。”
那小宫女应了一声,忙用纸笔记了下来,向内堂走去。
就在这时,乐天突然打了个冷颤,方才自己一时大意了,自己念的这首催妆诗原本是与自己同为戊戌科进士之首,本朝政和八年状元王昂所作的催妆诗,这首催妆诗可以说是王昂的代表作,却稀里糊涂的被自己抄了过来,如果王昂在这个时候也作出了这首诗,自己又当如何是好。
不过乐天又一想,自己在汴都时还未听闻过这首诗,想来在这个时候王昂还未作出过这首诗。走别人的路,让他人无路可走。
可怜本时空北宋政和八年戊戌科状元王昂,在历史上留下的屈指可数的两个闪光点,一个状元郎是郓王赵楷送的,另一个便是这催妆诗,还被乐天无意的抄袭了去。
显然兰朵公主对这首催妆诗满意的很,拦路的宫女们这才让开了路。
早有宫中担任喜娘的健壮仆妇背着身穿绣长尾山鸡、浅红色袖子嫁衣,头戴九翚四凤冠在外面又罩上盖头的兰朵公主,缓缓从寝宫的闺房走了出来。兰朵公主头上虽然罩着盖头,却是半透明的,乐天依稀可以看得到兰朵公主面部轮廓。
这是古代婚礼的风俗,新娘了嫁在又脚未曾踏进夫家之前是绝不能沾地的,否则被视为不吉。事实不止是在古代,甚至在现代出嫁也有新娘脚不沾地的风俗,甚至连新郎在迎亲之时也有不许下车之说。
脸上做出微笑的表情,乐天注视着兰朵公主,心底的感想却是另一种滋味,这丫头自少锦衣玉食又受宠溺,绝对是个爱折腾的主儿,相比自家的几房妾室哪一个都温婉的很,日后这公主定少不了让自己头痛。
……
喜娘背着兰朵公主上了没有屏障的轿子,辞别了冷着脸对自己的李乾顺与西夏一众官员,乐天在众人的簇拥下,骑着来时的白马,引着公主坐下的轿子向着驸马府出发。
乐天在西夏自然是没有驸马府的,所以只有将临时居住的驿馆当做驸马府了。
乐天骑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随的并不是公主的轿子,而是西夏的天文官,与按照公主身份,所应配备的陪嫁物品与仆人,持着蜡烛灯笼二十副,还有相应的使臣,更有头插钗子的童子八人,这些使臣与童子仆人按规矩各自手中各持着方形扇子四把、圆形扇子四把,引障花十盆,提灯二十个,与行障、坐障等物。
令乐天吃惊的是,皇后竟然乘着着九龙轿子、太子李仁保骑马亲自送行,公主轿辇两边是两重围子,兰朵公主的轿子身后,是西夏专门管理皇族家族家谱诸多事物官署的宗正寺长官,也是夏崇宗李乾顺胞弟兴王列哥,再然后便是西夏王侯家的一些贵妇与其他达官显贵的夫人。
若是按以往公主出嫁的礼仪规格,有太子殿下送行己经算是规格极高,今日连皇后娘娘都出来送嫁,足可见兰朵公主这场婚礼的隆重。
就实质来说,乐天这场婚礼只能算是进行到了上半场,这下半场兰朵公主进乐家门第只能移到大宋办了,但这不妨碍西夏将这上半场婚礼办的风风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