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营的故事大多都存在于小说中,纵观史书极少有经典劫营战例出现,甚至在靖康之变时姚古儿子姚平仲劫金人营寨,就算不走露风声,成功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
古时军队行军扎营,绝不是如我们想像中那般简单,随便寻个地方就可以扎营的。军队在行进中,斥侯兵就必须把前方可能扎营的地方详细报告给军队统帅。军队统帅确定扎营的营地后,到达确定的宿营地后,麾下士卒就要忙碌起来了。
安营扎寨自然要将防止敌袭放在第一位,所以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以抵御敌人可以突然发起的攻击。
木墙的制作方法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
宋袭唐制,而西夏的军制自然也脱胎于唐宋,一个小队是五十名士兵再加上队长队副各一,扎营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的乱跑。
事实上历代行军军营按营扎寨都是按《大唐卫公李靖兵法》中所授之法,虽然这本兵书在北宋初年之后就散佚了,但还是有许多章节记录于其他军事书籍中,为带兵将领们所引用。
从天而降的一个个火球立时令原本井井有条的西夏军营慌乱起来,在官员的指挥下,守营的军卒忙将营寨大门打开,汲水来灭这从天而降的大火。
劫营,必须攻破营寨屏障,而眼下西夏军营中的士卒一窝蜂般的拿着盛水的工具从军营中涌了出来,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兵刃。
趁乱攻击夏军,这可是最好的劫营时机。
“放箭!”几乎在同一时刻,劫营兵分两路的两个指挥官刘锜与曲端同时对麾下吩咐道。
嗖!嗖!嗖……
弓弦与破空声响起,一支支绑着点烯火药包的箭矢向着西夏军营射了过去,随只听到西夏军营中接二连三的响起一道道惊雷般的爆炸声响,随即惨叫声夹杂其间。
此刻的西夏军营里完全乱成了一锅粥,天降大火也便罢了,怎突然又炸了起来,西夏西、北两个营寨的统帅滑不尔都与花喇赤也是惊的有些不知所措。
“都统军,莫非是我等得罪了神佛,神佛派天兵来惩罚我们了?”佛教是西夏人的国教,西夏军中信奉佛教之人甚多,一个侍卫不由的惊道。
听那侍卫这般说,滑不尔都伸手夺过身边士卒腰刀,一刀将那侍卫劈翻,口中言道:“若再有再动摇军心者,斩无赦!”
古人信奉鬼神之说,不只是汉人,党项人、吐蕃、回鹘、契丹、蒙古各族均是信奉鬼神的,将令可以将一个这般说话的人处死,但绝堵不住军中悠悠众口。
所以神佛派天兵来惩罚的想法,不需要流传便在每个士卒的心中升起,西夏大军立时失了斗志。
“杀……”
看到夏人军营大乱,曲端口中一声大喝,提枪上马率领着手下三千士卒向着敞着营门的夏军大营冲了过去,见人便杀见帐|篷便烧。
天火烧了军营,夏军本就处于慌乱之中,忽然看到杀出的宋军立时更加慌乱起来,那提着水桶去唐来渠汲水救火、手中没有任何兵刃的西夏士卒首光其冲,成了宋军的刀下亡魂,其他正在唐来渠边取水的西夏士卒看到宋军凶狠,也顾不及许多,扑嗵一声跳入冰冷的唐来渠水中逃生……
“禀都统军,宋军劫营!”
反应过来的西夏士卒忙向各自的最高将领禀报。
“宋军劫营……”听到禀报,西夏将领们头脑不由嗡的一声。从天而降的大火将营寨化成一片火海,这个时候宋军前来劫营,这个后果让滑不尔都等人不想继续想下去。
“快些组织人马抵挡宋军!”这个时候只能仓促应战了。
天空中突然降下大火便是凶兆,让西夏军中士卒恐惧起来,随之军营化成一片火海更是令士卒们失了斗志,眼下宋军又前来劫营如同雪上加霜一般。
嘉宁军司驻于宋夏边境,每次与宋朝发起冲突,嘉宁军司便会与宋军接仗,故而听到宋军劫营的消息,军中士卒并没表现出太大的惊慌,然而白马强镇军司、右厢朝顺军司皆处于西夏腹心地带,大多军中士卒没有打仗的经验,听到宋军前来劫营立时丢了胆子失了斗志。
没有斗志与士气的军队,如同一群待宰的猪羊没有区别,历朝历代不乏几万人马被几百几千人马追的漫山遍野到处秘跑的战例,斗志与士气就是一支军队的灵魂。
知道宋军掘了静州以南的黄河大堤,西夏原本兵分三路收复顺州的军队变成了兵分两路,夏崇宗与枢密使宁多利等人知道白马强镇军司与右厢朝顺军司极少打仗,故而将嘉宁军司的士卒一拆为二,补充到白马强镇军司与右厢朝顺军司中,以图带动这两个军司士卒的战斗力。
听到宋军劫营,嘉宁军司的士卒们在经历最初的慌乱后,便在带队将领的组织下开始做出迎敌的姿态,然而令嘉宁军司这些将领与士卒们想不到的是,没等劫营的宋军杀过来,白马强镇军司与右厢朝顺军司的溃兵便将嘉宁军司的士卒们冲散了,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常言道射敌先射马,擒敌先擒王,宋军在劫营之前将领们反复叮嘱了数遍,专捡夏军当官的杀,以斩获首级与官员级别论功行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