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泅渡过江,在二月这个时候泅渡钱塘,怕是没游到江心,人在冰冷的江水中就支持不住了,不劳水军动手击杀,就喂了鱼!”
秀州州衙临时帅府内,乐天看着挂在帅府的巨幅两浙地图轻笑道,身后立着一干禁军武将。
在将方七佛击溃败走的那日,乐天便命杭州水军去与退到钱塘湾的杭、越水军残部汇合,同时汇合明州水军,将钱塘江完全封锁起来,切断方腊与麾下钱塘江南岸的一切联系。
“侯爷大才!”有将领道:“钱塘江将乱匪控制之地一分为二,而以水军控制钱塘江焚尺江上船只,就等于将乱匪与匪首方腊隔离开来,使贼不能首尾呼应,便是我军兵临杭州城下,钱塘江南岸的乱匪也未必知晓,匪首方腊欲传令于麾下,整条江上怕是连条船都征不到……”
“纵是南岸之匪得知我军围困杭州,乱匪也是鞭长莫急,有钱塘江相隔,江上又无渡船,乱匪只能隔江兴叹。”
“就算是将消息传到了钱塘江南的乱军那里,那些乱军哪来的船渡江,只能隔着江眼看着我们攻打杭州!”
……
在乐天说出自己的计划后,一众将领纷纷称妙。
为将者善于审时度势固然是件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麾下只有不到六人马,纵然千般算计,但以这样的实力来攻打杭州,显然是不现实的,自古以来攻打城池的攻坚战都是拿士卒的性命填出来的。
以六万人马对八万甚至八万以上的义军,打攻坚战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乐天问道:“湖州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旁边负责打探消息的士卒忙回道:“回侯爷的话,据斥候回报,乱匪久攻湖州不下,又听闻方七佛被侯爷打的溃不成军,己然后撤。
侯爷放归那一万发放遣散钱的乱匪士卒后,这些乱匪士卒听说陛下下了罪己诏,又罢了应俸局停了花石纲,又罢去了朱勔的官职,心中高兴之余,对方腊匪军更是不大信任,只有极少人再回到乱军的队伍中。
同时朝廷施政更是影响乱匪士卒军心,使得乱匪军中每日开小差逃跑之人甚众,那两万攻打湖州的乱匪,随匪军将领回撤到杭州的还不到一万人,方七佛在崇德聚拢到的士卒开小差者也有不少。”
应俸局、花石纲,还有朱勔,压榨两浙百姓十数载,使百姓困苦不堪,若非如此,纵是方腊如何蛊|惑煽|动,东南百姓也不会闹腾起事,现在朝廷罢去应俸局停运花石纲,更罢了朱勔的官职,百姓们无不欢心鼓舞,陛下更是下了罪己诏安抚百姓,连参加造反被俘的义军都发放盘缠不予追究,这老百姓还闹个什么劲,还不好好回家过日子。
显然,乐天计谋应用的非常成功,成功的离间了方腊军的军心,削弱了方腊义军的战斗力与意志。
计谋得逞,乐天微笑,继续接着问道:“润州、江宁、池州、常州、广德军那边可有动静?”
立即有校尉回道:“侯爷,润州、江宁、池州、常州、宜州、太平州、广德军官军,得了侯爷的号令现在俱都向秀州赶去,估计能于后日,也就是本月五日日落前左右集结于秀州秀州武康一带!”
点了点头,乐天命道:“派人催促,以上诸州官军一定要于后日亥时前在秀州武康汇合,再于六日与我军在杭州北关运河十里北汇合,莫要有所差池贻误了战机,否则的话按律依军法处置!”
那校尉应了一声,忙出去安排士卒传达消息。
……
方七佛率部攻陷崇德后,在一月二十四日围攻秀州,二十八日乐天率军进入秀州,二十九日击溃方七佛,之所以没有立即乘胜追击,一是劳师远征,大战之后军卒俱疲,实不宜再次用兵,二来是麾下士卒着实少了些,显然不够攻打杭州。
攻打杭州,自然要做好万全之策,乐天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了水军上,不止杭、秀、越三州水军,实际上能够出海商船也可以看做是水军,甚至商船上的水手有着不弱于水军士卒的战斗力。
杭、越两州的水军在杭州保卫战中是受了创,但在乐天岳父王员外名下手船队可是安然的撤到了杭州湾外,这些水手组织一下就是水军,乐天用水军与商船来封锁钱塘江自然绰绰有余,毕竟方腊麾下还没有水军这个军种。
鉴于只能征调五万汴都禁军,在大军开拨前,乐天让高俅特意请了旨,做为新任两浙转制使的乐天,有调集两浙路各府禁军、厢军的权力,将这些州县的禁军厢军集合起来,麾下可用之兵距离十万相距不远,在人数上能与杭州义军旗鼓相当。
自击溃方七佛的五日来,乐天就在为攻打杭州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