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四人俱是疑部的表情,乐天开始为几人解释道:“依乐某的设想这专利局是一个衙门,一个专门负责登记各种发明的衙门,譬如乐某制造的这不需人力驱动就能航行的千里船,尽夜行驶四百里根本不在话下。
据乐某所知,有机工制同的新织布机,效率比以往快了数十倍,新手每个时辰可以织布两尺,熟练的老手能织到将近七尺,实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若是将此等发明登记于朝廷,朝廷藉录在案,并且推广天下,何愁我大宋不国富民强!”
四人听的惊讶,但是还不能明白“专利”是什么意思。
陈凌元书读的好,借着酒意背道:“《左传哀公十六年》载云:‘若将专利以倾王室,不顾楚国,有死不能。’《史记周本纪》记曰:‘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其中‘专利’二字有专谋私利之意,;
汉桓宽《论复古》云:‘古者名山大泽不以封,为天下之专利也。’其‘专利’二字有垄断某种事物的生产或流通以掠了最利之意;北齐颜之推于《颜氏家训勉学》说:‘人生幼小,精神专利,长成之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则是指专专一而敏锐之意。”
说到这里,陈凌元看着乐天,道:“乐侯爷这‘专利’二字又是做何解释?”
看四人还不能明白,乐天继续解释道:“乐某据说的专利二字,是指一项发明创造的首创者所拥有的受保护的独享权益,也就是说谁发明了一项独一无二的新生事物,发明人就可以来到衙门申请专利,以求得到独享利益,别人要使用这项专利,就要付给发明人钱财。
当然发明人向官府申请注册专利,也是要付出一定的钱财做为费用,当然官府也要确定专利是否有实用性,若是没有实用情,可以驳回发明人的申请。”
显然乐天所说的‘专利’的意义与古籍中‘专利’二字的意义与定义完全不同,以宋人的思维想要接受,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不过乐天不急,让李纲一众人慢慢思考接受。
宇文虚中思虑了半响,才开口说道:“说来说去,侯爷话音间的重点就是在一个利字上面!”
“对!”乐天点头,毫不避讳君子耻于言利的说法,言道“乐某所说的事情就是一个‘利’字,试想我大宋若是设了专利局,在利益面前,那些奇思妙想利国利民的新发明新专利多了,受益的人也就多了,而这些新发明自然为朝廷所用,所以我大宋是最直接受益者,强国利民何乐而不为!
甚至为了鼓励发明者们有更好更多的发明,我大宋可以开设一项专门鼓励发明的奖项,譬如说是唤做‘大宋科学技术进步奖’来鼓励这些发明者。”
李纲众人不语,皆是在思虑乐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对于李纲一众人来说,乐天的思维太过跳跃,所说的事情都要让众人思虑良久方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在这个时代读书人自命清高,做了官之后更是一副高贵模样,然而背地里使用各种手段的捞钱一点也不手软,但嘴上还是一个劲的念叨君子耻于言利。
而且李纲等人想的更多的是,乐天得罪了童贯、梁师成还有王黼,这个提议提到朝堂之上,这些人的党羽会不会出面极力阻拦,除此外还有天子的态度,等等都是需要考虑在内的因素。
见一众人沉默不言,乐天也不催促诸人,只是慢慢的啜着美酒。
后世欧州人在十八世纪后似开了挂一般的崛起,领导了人类文明近代化与现代化的进步,与专利这种独占发明利益分红的利益模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以往一些历史学家只是赞叹西欧资本主义国家在十八世纪后一、二、三次产业革命取得的巨大进步,却没太注意在资本主义生产模式之下,名为“专利”的这种利益独享模式来的巨大红利,给了发明家们以巨大的诱|惑力,促使这些发明家们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了专利发明之上,继而使一段时间内欧洲的文明领先于全人类。
说的再明白一点,专利制度就是一种经过努力成功之后躺着赚钱的方式。
起初乐天也没想到过这一点,但在仔细思虑资本主义发展进程之后,才注意到这“专利制度”一点,看似毫不起眼,却对西欧的发展功不可没,对人类社会的进程也是功不可没用。对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于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快速发展,以前乐天的认知与分析只是停留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上,直到想到专利,才忽然间有茅塞顿开之感,专利制度才是西方开挂发展的动力与源泉。
有鉴于此,乐天又怎么能不使用“拿来主义',洋为中用。
夜幕来临,天渐渐暗了下去,尺七很是识趣的在甲板上挂上防风的灯笼,而这艘不需人力驱动很是另类的千里船早己在汴都中传扬开来,航行在汴都河面上,引来很多人观望,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汴河上画舫众多,为了不发生碰撞事故,千里船将速度降到每个时辰十里,于夜色之中每每与伎家画舫擦舷而过,看到姿色上佳的女伎倒赏心悦目。
“这不是桃花乐郎君么……”
在与一艘伎家画舫相对而过时,到有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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