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也是叹了口气:“可笑是我大宋即将大祸临头,满朝文武还尤自不知,才是最为危险之事。”
“何意?”种师道不解。
乐天眼中现出深深的忧虑:“辽人每与金人战一触即溃,然败我军如破竹……”
待乐天话音落下,种师道亦是一惊,端着酒杯的手停在空中久久未曾落下。
显然乐在说的话,让种师道心中不能平静。辽人能打的宋军落花流水,金人更能打的宋军满地爪牙,这才是细思极恐的事情。
乐天继续说道:“女真乃山林野人,不受教化更不知礼仪廉耻,破辽之后剑指大宋不过迟早之事,雄州之败将我朝羸弱暴露无疑,怕是更会引发金人南侵之心!”
闻言,种师道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自宣和八年,朝廷有联金伐辽之意,我曾多次劝阻天子,不想天子只想收复燕幽故地,根本无视劝阻。”乐天摇头道。
看着乐天,种师道问道:“崇宁年间朝中便有联金伐辽之议,距今己有十数年,你可知为何天子这几年才决定伐辽?”
“神宗皇帝崩前曾立下遗言:‘复燕幽者可封王!’童贯一心封王,天子耳机又软,才有此议。”乐天说道。
闻言,种师道摇头:“这只是其中一,还有其二!”
“其二?”乐天不解:“愿听义祖义详解!”
种师道说道:“以前有次老夫回京叙职,天子曾问老夫对党项的策略,老夫进言道:‘若西夏如果入侵,我们反击有余;但我们要讨伐西夏,并无胜算。轻举妄动,惹事生非决非上策。’;陛下又曾问老夫若是联金伐辽可有且算否,老夫言:‘党项不灭,实不宜陷入两线作战之危局。’,天子听后不语。
后刘法刘大人回京叙职,天子曾问刘帅云可灭夏否,刘帅曾言必能成功,但也认为短期内时机未到,以至于被童贯所迫,才有得统安城之败险些殒命;而后因为你于西北军中,屡破党项,直至灭其国,才使天子信心大增,又有童贯于旁鼓动,定下联金伐辽之议。”
身体里装的是后世人的灵魂,乐天行为举止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本身就有些放浪不羁,再说乐天对历史上的赵佶本就没什么好感,借着酒意笑道:“当今天子与隋炀帝无甚区别,皆是好大喜功之人。”
“凡事慎言!”种师道一惊,立时白了乐天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是!”乐天也意识到自己失言。
名为联金灭辽,实为引狼入室。
定局己成,种师道不无忧虑的问道:“如你所言,若日后金人挥师南下,我大宋何以应对?”
“无法应对!”乐天坦言道。
……
“什么?那乐天说要拿欠条来大内寻朕要账?”
赵佶一脸怒意,向立于案前的己经班师回朝的童贯问道。
“是,老奴不敢有半句虚言!”童贯忙躬身回道,“今日老奴手下胜捷军押解种师道回京,那乐天于新酸枣门迎接种师道,士卒上前喝斥,乐侯爷就是这般说的……”
呯!
不等童贯将话说完,瓷器的碎裂声再次响起。
“倨功自傲,倨功自傲……”
因为愤怒,赵佶连连说了三遍。
看在眼中,乐在心里,挑起了赵佶对乐天怒意的童贯心中高兴无比,又挑拨道:“陛下,依老奴来看,乐侯爷是在因为身有平方腊之功,官家未与封赏而在记恨陛下!”
赵佶怒道:“按本朝贯制,驸马只能居于闲职,朕一改祖宗家法,任他为两浙置制使,又命他做东南水军总兵军,治军抚民恩泽何其之重,他却处处于朕唱反调,朕不曾处置他己是宽洪大量了!”
童贯在旁拍着马屁,“陛下恩泽齐天,也便是在我大宋,以乐天之言行放在秦汉隋唐,必是大祸临头!”
“朕看他是不知好歹!”赵佶怒骂道:“莫非要朕压了他的爵位他才能醒悟么?“
童贯转了一下眼珠,在旁继续进言道:“陛下,据老奴的亲军说,当时乐侯爷去见种师道,口口声声称呼种师道为义祖父。”
赵佶闻言,怒意更炽:“身为皇亲国戚竟然结交大臣,特别是掌兵之将,他乐天是要造反么?”
童贯言道:“陛下,老奴怀疑,种师道与乐天沆瀣一气,是有意伐辽失败的!”
不等赵佶发问,童贯继续说道:“乐侯爷素来不同意北伐辽国,种师道也是屡屡劝老奴莫要出兵,乐天于朝堂上顶撞陛下您,种师道于战场上阳奉阳违,早先老奴还未曾想过是何道理,现下想起来,才明白二人早就串通一气,那种师道更是借陛下安抚辽人之名,在辽人冥顽之际不予攻击,兵退雄州,实则是畏战避战。”
闻言,赵佶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童贯趁机继续说道:“陛下,辽人被金人打的溃不成军,早己是惊弓之鸟,可见辽人战力不过平平,当年更被李元昊收拾的落花流水,宣和元年我大宋能灭的了西夏,却为何灭不了惊弓之鸟的辽人,依老奴来看,其间定然有不可告人之事!”
“陛下……”
就在赵佶大怒之际,有个专门禀事的小宦官慌慌忙忙的进了堂中,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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