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纲起身,向着乐天拱手一礼,言道:“虽然侯爷所言老庄与儒家法治治国之说,李某不敢全部苟同,有所保留,但对于侯爷大乱大治之论,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动!”
乐天连忙起身,回礼道:“李大人,乐某之言不过是一时思虑之想,当不得真!”
宇文虚中忽似想起来什么,说道:“据说侯爷请了一批通译还有一帮金发碧眼隆鼻的番奴,翻译来自泰西等国大家之著作,侯爷方才之说是否也以于此学说?”
乐天说道:“我华夏文昌武盛立于世界东方,代表东方文明,而生活在在极其遥远的西方,亦有一个文明与我华夏不相上下。我华夏圣人哲学繁华于先秦,而西方先贤鼎盛亦于此间,思考着与我华夏不同且同样灿烂的思想与学问!”
陈凌元问道:“极西之国的学问,能与我比肩,或是还要深奥么?”
“我华夏圣贤思考事情,只重视思想的结果,而忽略思想的过程与细节,讲究的一个‘悟’字;而西方先贤们不但重视思想的结果,也重视思想的过程,他们对过程的关注超过思想结果本身,为了追求过程的完整和符合逻辑,他们经常不得不改变自己思考的结果。
譬如,西人先贤们喜好数理,对几何学、数学作了深入研究外,还广泛地研究了物理学、天文学、气象学、解剖学、动物学、植物学等经验自然科学。西人先贤宣称:‘我重视寻求真理的过程,更甚于发现真理的本身。’
反观我华夏先秦圣贤,都忽略探究人生真谛的过程,而以一个悟字来淡化这个极其重要的思辨过程。道家对万物起源作过思考,其的结果表达为模糊的“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至于地如何法天,天如何法道,道如何法自然,三如何生万物,皆是表达不清。结果陷入了不可知论的旋涡,因而也就逃离了对具体事物的认知。
孔圣博学、琴棋书画射御都会,但对自然科学却没有什么研究。两小儿辩日,至今尚无结果;相对于西方先贤,孔圣对自然现象没有兴趣研究,因为孔圣鄙视这些具体的研究。《论语》载云,学生樊迟因为请教种田和种菜的技术,被夫子骂:‘小人哉!’。
我华夏惟一对自然现像提同的种种思考与疑问的写有《天问》的屈原,可惜他处于政治旋|涡之中,未能‘上下而求索’。”
“侯爷此言,实有轻视我先贤学问之嫌。”听乐天说了许多,陈凌元不禁皱眉。
“陈大人说笑了,乐某只是说出西人圣人学说与我华夏圣人学说的不同罢了。”乐天忙言道:“我华夏文明文明讲求‘克己’、有追求于‘大一统’,使我华夏文明的形态相对稳定,而内部斗争空前激烈,极适合我朝这样的君王集权统治。
而西人文明重视科学、求真理,重视创造能力和独|立思考;适合了游牧经济,而乐某想将之与我华夏文明糅于一体,吸取其重视个性和创新精神。”
宇文虚中是有大智慧的人,将乐天所说的道理听的半懂不懂,但很快意思过来,问道:“侯爷立求知学院,便是为此么?”
“是有这种想法的!”乐天坦白。
乐天心中清楚,封建社会的一段时间内,东方文明占据了上风,但古代西方哲学经过变易之后,也适后世近代与现代社会,为此到了近代,东方文明就必须融合、吸收西方文明。
“侯爷所说的西学,令下官甚感兴致,不妨送我几册研读!”宇文虚中言道。
“一定!”乐天笑道。
“侯爷,西学之事暂且后谈,金人有将要入寇之势,不知侯爷可有计解局?”李纲将话题扯了回来。
“没有!”乐天摇头。
对乐天的回答,李纲有些不满:“下官记得乐侯爷曾赋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难道就这么看着天下纷乱治合、大乱大治么?再者说侯爷是皇亲国戚,大宋国运关系着侯爷气运!”
“治乱分合,乃是天下之大势,如今朝政败坏,民变四起,实非一人能力挽狂澜,乐某亦是无奈!”乐天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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