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中官继续言道:“陛下,九月初十奴婢按陛下的旨意派人去灵夏与乐公爷宣旨,宣旨后除留二人押解乐公爷前往琼崖,其余人等按理应该发京,然本应本月初归还汴都,这些人皆是未归……”
“你的意思是说,灵夏那边出了状况?”赵桓眯起了眼睛。
“奴婢现下正派人去查!”沈中官忙道,又低声禀报:“陛下,奴婢布置于灵夏与太原的手下曾听闻一桩怪事!”
“怪事?”赵桓轻慽眉头:“快说……”
沈中官继续说道:“奴婢布置于灵夏的探子言,在灵夏发现有物方圆十数丈若球状之物,能载四人升空,随后又在太原、安阳等地发现过此物长起与降落。”
“有物方圆数十丈,若球状之物……可以载人……”赵桓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此事是天降异像还是民间传言?”
“回陛下,此事是奴婢的手下耳目亲眼所见,容不得半点虚假,奴婢更是不敢欺君。”沈中官忙下硊拜道。
“起来罢!”赵桓挥手,“你是东宫旧人,跟在我身边有十几年了,办事素来可靠,朕又怎么信不过你。”
“陛下不觉的此事蹊跷么?”从地上起身,沈中官问道。
“蹊跷?”赵桓眯起了眼睛。
“陛下,汴都仍至半个大宋之人都知道乐公爷擅于机关之术,其所发明的不需人力只需燃烧煤炭便能行走的千里船,帝国大夏上的电烛,还有那于发条上劲便能计明的钟……”说到这里时沈中官特意指了下殿中放置的座钟,“所以奴婢觉的,这可以上天飞行的物事,必是乐公爷发明的……”
“继续往下说!”赵桓点了点头,示意道。
沈中官继续说道:“奴婢理了一下脉络,这可以飞天的物事按出现时间的顺序,是先在灵夏被人发现,而后出现于太原,再然后便是四日前出现于黄河北岸的安阳……
而安阳距离汴都只有二百余里,南下渡黄河至汴都,骑快马只需一天,寻常车辆行走不过两日……”
赵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乐天没有被押解去琼崖,现下己潜于汴都之中?”
“陛下,奴婢只是猜测!”沈中官谄笑,继续言道:“陛下,奴婢曾听禀报,前日平舆国公府的管家尺七在临近傍晚时分曾出国公府一次,然后昨日早间言称奉茂德殿下之命外出寻找工匠,其后将工匠带到国公府后,茂德殿下藉口将奴婢布置的人逐了出来,奴婢以为这该不是巧合罢……”
赵桓有些震惊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乐天现下不仅是潜回汴都,更潜回了平舆国公府中?”
犹豫了一下,沈中官言道:“奴婢虽是推测与揣测,但心中有七成把握是这样。”
从鼻间哼出口气,赵桓开始来回走动。
对于自己的揣测加推测,沈中官有些自鸣得意:“陛下,这乐公爷虽聪慧无比,却犯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错误……”
停下脚步,赵桓问道:“你说……这乐天抗旨潜逃,此刻又返回汴都是何打算?”
思虑片刻,沈中官细细分析道:“依奴婢来看,琼崖毒瘴遍地,寻常人吃不了那个苦头,这位乐公爷又不是甘于平凡之人,手中又经营有中华票号这偌大的聚财之物,可以说是富可敌,而现下我大宋除金人入寇外还四处生乱,若这位乐公爷趁乱之时拉起一杆队伍,再打着上太上皇或是郓王殿下的旗号,后果不堪设想……”
沈中官一边分析,赵桓的面色也是一点点阴沉。
总结到最后,沈中官言道:“陛下,奴婢以为,为了议和也为了陛下的龙椅能坐的再稳些,这位乐公爷不得不杀,不可不杀啊……”
赵桓思虑半响,目光越发的坚韧起来:“你给朕一个拿出一个可以杀他,又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陛下,这位乐公爷若只是潜逃倒也罢了,但他错就错在不敢返回汴都,被陛下拿捏在了手中,若想置这位乐公爷于死地,理由可谓甚多!”沈中官一边谄媚的看着赵桓,一边说道。
见赵桓没有任何反对的面色,才接着言道:“出师不利致张灏、解潜二人驰援太原失利,使我军损失甚众,此其罪一也;押解潜逃返回汴都欲图不轨此为其罪之二也,联系蕃人立盟蓄养蕃兵以图割据此为其罪之三也……”
赵桓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面色越发的凝重,脚伐也渐渐的迈的快了起来。
见赵桓犹豫不决,沈中官上前一步双膝硊地,以头触地道:“陛下,本朝自太祖皇帝起便有不杀读书人之说,但此次干系大宋江山社稷安危、干系陛下的前程,奴婢曾细心留意乐天为人,那乐天虽聪颖非常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放过其,怕是其日后对陛下不利,这种人与其不为陛下所不,反倒不如除去,故此,奴婢请求陛下诛杀乐天……”
说完,沈中官的额头直触金砖,嘭嘭直响。
“起来罢!”赵桓叹了口气,眸中寒光一闪似下定了决心:“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你将那乐天从平舆国公府中拿下关入大理寺中,派重兵看守,再与张邦昌、李邦彦、耿南仲、白时中、唐恪等人一齐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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