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生輕笑一聲,如黃鶯鳴翠柳。葉撫能夠輕而易舉地認出他來,但是其他食客就不行了,只當他是個絕美的女子,盡皆被吸引了目光。
拋開性別不談,周若生的容貌的確當得起絕色二字,便是落在身上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最是契合。
葉撫看得更加明白一些。他知道若是仍有周若生逆了陰陽繼續下去,再過幾天就會徹徹底底地變成女人,失去一切男人的體徵。那時候,也就只是在記憶裡,他是個男人。稱呼他也該用“她”了。
這不等同與地球的變性手術,這是逆了陰陽,自然而成的,是契合天合的。
周若生起身,寬大的衣袍絲毫不顯得臃腫,卻將他體現得更加纖細。他的頭髮沒有任何束縛,自然垂落,走起路來便如河道楊柳紛紛揚揚。
他走了過來,停在葉撫面前,然後輕笑着說:“能陪我一起吃飯嗎?”
此話一出,便有人投來羨慕之色。
葉撫是很無語的,若是讓他們知道周若生到底是個什麼性別,就羨慕不起來了。
“這位……”葉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稱呼,就隨口說:“我得陪着我這些學生們。”
周若生傾身,語氣綿軟,“那我能跟你們一起嗎?”
葉撫皺了皺眉,他覺得這應該算是一種打擾了。正欲開口拒絕,曲紅綃先他一步。
曲紅綃很直接,直接橫眉冷言:“你不去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這般是爲何目的。”
周若生手裡捏着煙管,輕輕揮了揮,笑着說:“我就是在做我自己的事情。”
“在場,似乎只有我能夠和你扯上一絲聯繫。”曲紅綃沒有明說,但是除了胡蘭和秦三月以外,他們都懂是什麼意思。
周若生一副誤會了的樣子,連忙說:“不不不,你不歸我管,需不着和我扯上關係。”
曲紅綃冷冷說:“那還請你不要打擾我們。”
周若生隨意地坐了下來,坐在葉撫旁邊,吸了口煙,翹着二郎腿,將自己的體態顯露出來。他虛着眼睛,淡淡開口:“我只是找這位小郎君有些話要說。”他煙管指着葉撫。
一口淺薄的白煙撲在了葉撫的臉上。
葉撫嘴角掛上笑意,眼睛看着滾滾紅油輕聲說:“我其實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但依舊是不喜歡有人衝着我吐煙。”
周若生一點不覺得抱歉,就輕巧地站了起來,淡淡留了一句話,“隨花娘是個好人。”
此話一出,葉撫瞬間知曉了周若生爲什麼而來。他加了塊牛肉放進嘴裡,笑着在心裡自語:“爲這件事而來啊。也的確是守林人該做的事。”
秦三月擡頭,帶着擔憂看了看葉撫。葉撫還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曲紅綃開口說:“先生,需要我嗎?”
葉撫笑着說:“需要啊。”卻又岔開語氣,“需要你好好照看三味書屋。”
上次這麼說,是秦三月帶話給曲紅綃的,而這次,他是親口說出來的。曲紅綃莫名地感覺安心,心想着,似乎自己只需要看好書屋就行了,外面多大的事情還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