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倩幽摇头:“不可能,他们拖家带口好几十口人,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文泗没有了主意。问:“那怎么办,万一被人知道了,你们家从此以后就别想清净了。”说完,又抱怨起褚文杰:“你说褚大哥也真是的,京城学问大的人那么多,他随便请一个过来就行了,干嘛要请一个帝师过来?他就没想过被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你们家惹来麻烦吗?”
孟倩幽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
文泗在背后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孟倩幽忽然转身走了回来。
文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你、你要做什么?”
孟倩幽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和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治疗伤疤的药,用法我已经写在了纸上了,你每天按时涂抹即可。”
文泗大喜,一把把药瓶抓在手里:“你个死丫头总算是有点良心,没有忘记帮我配药。”
孟倩幽冷森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以后别在让我听见你喊我死丫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脸上再添两道好看的伤疤。”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文泗呆立在原地。
老大夫也是大喜,高兴的说道:“东家,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因为脸上的伤疤而不愿意出门了。”
文泗没有跟着大喜,而是问他:“老于,那个死丫头刚才是在威胁我吗?”
老大夫急忙说道:“东家,孟姑娘已经说了,不让你这样喊她,你千万记住了,如果真的惹火了她,说不定她真的敢对你下手的。”
文泗不解:“我不是一直这样喊她吗?”
老大夫无奈的说道:“东家,以前因为你脸上有伤疤,孟姑娘知道你心情不好才没有跟你计较。现在有了治疗伤疤的药,你的脸很快就会恢复,到时你在这样喊她,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以后最好还是别这样喊了。”
文泗疑惑:“是这样吗?”
老大夫认真的点头。
孟倩幽出了德仁堂,上了马车,吩咐文彪:“回老宅。”
文彪见她神色沉重,知道有紧急的事情,便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没有一个时辰就回了孟家老宅。
孟倩幽下了马车,匆匆的走进院内。
孟大金家的正好在院内洗衣服,看到孟倩幽进来,笑着跟她打招呼:“幽儿过来了。”
孟倩幽没有应声,反而问:“我爷爷和大伯在家吗?”
孟大金家的回她:“你爷爷在屋内练字呢,你大伯和仁儿,义儿一起去土豆地里浇水了。”
孟倩幽返回门外,吩咐文彪:“去土豆地里把我大伯喊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另外你回来之后,回家去告诉我娘,我已经回来了,有事情找爷爷和大伯商量。”
文彪应声赶着马车快速去了地里。
孟倩幽回了院内。
孟大金家的见她神情严肃,担心的问:“幽儿,出什么事情了吗?”
孟倩幽摇头:“没有,我想单独请了一个夫子,过来问问爷爷和大伯,可以吗?”
孟大金家的不疑有他,赶紧说道:“你快进屋吧,我这就去喊你大伯。”
孟倩幽阻止她:“不用了,我已经让文彪去接了,大伯很快就会回来。”
孟大金家的点头。
孟倩幽大步走进屋内。
孟大金家的继续在院子里洗衣服。
孟中举夫妇已经听见了孟倩幽的声音,见她进来,老孟氏笑着对她招手:“幽儿,快过来奶奶身边坐。”
孟倩幽缓了一下神色,笑着做到老孟氏身边,对孟中举说道:“爷爷,我有事要找你商量一下。”
孟中举正在练字,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洗干净了手,在椅子上坐定才说道:“什么事?”
“我前几天去学堂送逸轩的时候,他们的夫子说逸轩天资聪慧,在学堂里恐怕会耽误了他的前程,让我另请学问好的夫子过来单独教导他。我便请朋友帮忙在京城找一位夫子过来。今天他给我回信了,我却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来,所以过来问问爷爷你的意见。”
孟中举闻言颔首:“这是好事,爷爷没有意见。”
“可是那位夫子的来头有点大。我怕给我们家带来麻烦。”孟倩幽道。
孟中举摸着胡须,笑着说道:“在京城能算的上学问好的人,哪个来头也不小,既然他能答应来我们家。必然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你不用担心。”
孟倩幽抿了抿嘴唇,拿出那封信递给孟中举:“爷爷还是看看这封信吧。”
孟中举接过信打开,仔细的看起来,刚看了几眼,就瞪大了眼睛,等到看完,惊的站了起来,连撞翻了的砚台都顾不上,哆嗦着说:“这、这、这……”
孟倩幽说:“我拿不定主意,所以过来问问爷爷。”
老孟氏看砚台翻了,一边急忙下床收拾,一边埋怨:“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一惊一乍的。这回好了,宣纸上都是墨迹,我看你以后还用什么来练字。”
孟中举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不确定的问孟倩幽:“这、这是真的?”
孟倩幽点头。
孟中举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孟氏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奇怪的问:“这信上都写了什么?让你惊讶成这样?”
孟中举对她摆摆手:“你出去帮金儿媳妇洗衣服,我和幽儿有要紧的事要说。”
老孟氏做了多年的秀才媳妇,眼力还是有的,见孟中举不想让自己知道是什么事情,便也没有多问,转身去了院中。
孟中举低声问孟倩幽:“幽儿,你是怎么认识你这位朋友的,他怎么会认识帝师?”
孟倩幽简短的回道:“一次机缘巧合下,我救了他一命,他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我这回请他帮忙,他才给我们找了一个这么大的人物。”
见她不愿意多说,孟中没举再深问,皱起眉头思索。
文彪找到孟大金以后对他说孟倩幽有急事找他。
孟大金立刻就上了马车回了家。看到老孟氏和自己的媳妇一起在院子里洗衣服,还关心的说道:“娘,让孩子他娘自己洗就行了,您去屋里歇会吧。”
老孟氏摆手:“你爹和幽儿在屋里说事情,我不方便进去。”
孟大金听说她这样说,心里纳闷,大步走进了屋中。询问孟倩幽:“幽儿,你有什么事找我?”
孟倩幽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并把信也递给了他。
孟大金看完信后也是惊讶的不行,不过很快就高兴的说道:“这是好事呀,逸轩如果真的能得到帝师的指点,那以后前途就真的就是风光一片了。”
孟中举有些顾虑:“如果这件事被宣扬了出去,我们孟家是不是会有麻烦?”
孟倩幽想到的也是这一点,才过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没想到孟大金竟然轻松地说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即使有人知道了,也未必不是好事情。”
孟中举恍然:“是爹愚钝了,还是你想的透彻。你说的没错,这真的不是一件坏事情。如果逸轩真的被帝师相中了,那也是他的福分,对他以后的仕途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孟大金把手中的信还给孟倩幽,道:“不过,这件事情最好还是除了我们几人,别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孟倩幽点头,把信放好:“我知道,所以我收到了这封信直接就过来找爷爷和你了。”
孟中举摸着胡须,道:“既然这事我们商定好了,那就赶快准备吧。”
孟倩幽犯了难:“信上说他们有十多口人,我们那里有那么多的地方让他们住呀,总不能我们去镇上现买一所宅院,让他们住到那里去吧?”
孟中举说道:“哪里没有地方,我们不是刚盖好一所大宅院,就让他们先住进去吧。”
孟倩幽反对:“爷爷,那做大宅院是给你和奶奶盖的,怎么能让他们住进去?我们在想想其他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就去镇上给他们买一所宅院。”
孟中举摆手:“帝师久在京城,什么样的好宅子没有见过,恐怕你就是在镇上买了宅子,也入不了他的眼。还不如他住到大宅子里去。这样我们既省了银子,也可以让逸轩安心做学问。”
孟倩幽说什么也不同意,执意要去镇上买一所宅院。
孟中举劝她:“爷爷活这么大岁数了,享福不享福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逸轩能够考上功名,光宗耀祖,爷爷这一辈子就算圆满了。”
孟大金也劝她:“就听你爷爷的吧,先把帝师安排好,后面的事情以后再说。”
孟倩幽感动的不行,跟他们保证:“爷爷,您放心,如果帝师真的住到了里面,我就再重新给你盖一座大宅院。”
孟中举欣慰的说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爷爷住在这老宅子里也挺好。”
几人商定决下午就让人去把大宅院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然后再去买一些合适的家具放在屋里。
事情商议完,孟倩幽回到了家中。
孟氏正要做午饭,看到她回来,扬声问她:“幽儿,文彪说你在镇上回来后,就去了老宅,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孟倩幽趁机说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我给逸轩请了一个学问大的夫子,过几天就会过来。爷爷说让他们先住到新宅院里去。”
孟氏惊讶:“这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有了夫子后,逸轩是不用在去镇上了吗?”
孟倩幽点头:“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快,还没有来的及跟你们说。如果夫子答应教导逸轩,他以后就不必去镇上了。”
孟氏疑惑:“什么如果?那位夫子还不愿意教吗?”
孟倩幽笑道:“那位夫子是个学问很高的人,不愿意教导不聪慧的孩子。他来了以后,会对逸轩进行考校,如果逸轩能入了他的眼,他才肯留下了教导。如果不行,他就会回老家养老去了。”
学问好的人都有怪癖,孟氏听别人说过,听完孟倩幽话后有些担心:“如果逸轩真的不能被他看中,不就是失去一个重要的机会。”
孟倩幽安慰她:“如果逸轩不能被看重,只能说他的资质不是那么好,我们以后也不必要在对他抱那么大的希望。如果被看中,有了这个夫子的教导,他以后的仕途会更加的平坦一些。”
孟氏点头。
孟倩幽转了话题:“下午的时候,我们都要去打扫新宅院,您就不要去了,在家里加紧缝制书包吧,我估计张老板这几天就该来进货了。”
孟氏惊喜:“真的,张老板还会来进书包?”
孟倩幽点头。
孟氏立刻起身,道:“我快去做饭,吃饱了我赶紧去缝制书包。”
看她财迷的样子,孟倩幽失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孟倩幽又把对孟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到是学问大的夫子,孟二银高兴的不行,一点异议都没有,吃饱饭就立刻拿着打扫的工具去了新宅院。
孟二银父女四人,孟大金一家四口,孟三铜夫妇以及孟小铁这么多人打扫了整整一下午,才把新宅院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孟仁中午的时候,听孟大金说是给孟逸轩单独请的夫子住的,没有说话,却在下午打扫完以后,望着漂亮的大房子,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多眼。
孟倩幽悄悄的把这一切看到了眼里。
晚上孟逸轩和孙良才回来以后,孟倩幽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他们。
孙良才有些不愿意:“如果在家里单独授课,那我们的书包怎么办?”
孟倩幽告诉他:“书包的售卖方法有好多种,不一定非得在学堂里卖。”
孙良才不懂。
孟倩幽给他举了好多例子,比如可是到集市上去叫卖,也可以进店铺去推销,还可以告诉学堂里的学子们自己家的地址,让他们有需要可以直接来家里买,也可以捎信过来,哪怕只卖一个书包,他们也给送过去。
孙良才从来没听到过这些新奇的售卖方法,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孟逸轩也暗暗的把这些方法记在了心中。
第二天,孟倩幽照常把两人送到了学堂以后,就去镇上的家具店里买家具。
家具的款式几乎都是一样,所谓的好坏也就是用的木料不一样。
孟倩幽仔细的挑选了半天,才选中三种不同木料的家具,对家具店的老板说道:“这三套家具我都要了,您看看多少银子?”
老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客户,一下子卖了三套家具,高兴的不行,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的拨了几下,说道:“总共是四百八十两银子,您买的多,我给你优惠一些,给四百六十两就行。”
孟倩幽打价:“四百两吧,我立刻就付银子。”
老板的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利润,我顶多再让你十两,四百五十两。”
老板以为她也会和其他的顾客一样,再往上涨一点银子,没想到孟倩幽直接说道:“三百五十两。”
老板手中的算盘差点掉到地上:“姑娘,哪有你这样买东西的,给的价钱越来越低。”
孟倩幽直接说道:“三百两。”
老板吓得急忙摆手:“好好好,四百两就四百两,你付好银子,我马上让伙计给你去送货。”
孟倩幽痛快的付了银子,写下了新宅院的地址,没等伙计装好车,便坐着马车提前回了家,准备让孟二银去看着把家具放好。
还没到家门口,文彪就看到孟氏站在门口焦急的往外张望,便小声的告诉了孟倩幽。
孟倩幽打开车帘,扬声问:“娘,出什么事了?”
孟氏快步走过来,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幽儿,刚才张老板让人送来了消息,说是让我们赶紧送五百个书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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