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伙儿难得睡了个懒觉。
神清气爽地相继起来后,萧三爷载着女婿去市里送海鲜,顺带还车。
一路上,又念叨女婿该学车了,总不能每次需要借车,都他这个当丈人的出马吧?
向刚这回倒是很干脆地点了头。
萧三爷拿“孺子可教也”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心血来潮,找了个空场地当场教女婿学开车。
小李和萧大照例拎着柴刀去后山砍柴。
趁大雪没封山,多囤点柴禾。
煤球量不多,整个冬天用来烧炭盆都不一定够,烧水煮饭哪舍得用它,肯定都是干柴了。
家里炉子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不歇火,早先囤满柴房的柴禾,已经用掉一个角了。
公社的社员们还有稻草分,他们家情况特殊,除了去后山砍茅草、枯枝,没别的进项。
姜心柔和福嫂则忙着把昨晚运回来的海货分类,海带一类的干货,自然都囤到地窖,新鲜的鱼虾蟹贝,该腌的腌、该晒的晒,当然,不忘留出新鲜吃的。
盈芳在房里照顾三个宝贝蛋。好在娃们挺乖,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除了把屎尿、换尿布时手忙脚乱了点,其他时候还算安逸。
老爷子闲来无事,问公社书记借了把锯子,又拿几根香烟换来几块木板,吱嘎吱嘎地不知在捣鼓啥。
就在人人手上都有活忙的时候,陈平师长上门了。
他此趟来有两个事:
一个是即将到来的新春演习,往年少不了向刚,今年由于情况特殊,既想打压他,又不希望被上头看出端倪,毕竟向刚历年来的演习战绩,是众所周知的。
况且兄弟师团之见还有比赛,演习表现突出,得益的不光是个人,所在部队也跟着长脸。
第二个事是前不久卫生院和公社联名送来一面锦旗,指名道姓感谢向刚见义勇为、协助医院和家属抓住了偷娃贼。锦旗送到了部队,作为一师之长,陈平想装聋作哑也不行啊。
这不,搜肠刮肚地思量了两天,揣着自以为是的策略、让警卫员提着两盒看着还算高档的礼品上门来了。
礼品是给萧老爷子的。尽管刘永海一再强调,萧家失势、很快就要倒台了。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宁可花点钱买份安心,好过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原以为萧家人看到他,会很热情、客气。
毕竟这段时间,他经常找向刚谈话,给人感觉是要重用他、提拔他。一般人家还不把他奉为座上宾啊。尽管以他的身份,降尊纡贵、亲自登门,也的确是座上宾。
然而萧家不是一般人,且不说陈平那层皮,搁萧家人眼里压根不算什么(身边的亲戚朋友,师级干部一抓一大把),单论他打压向刚那事儿,就没一个给他好眼色。
要不是顾及闺女、女婿在霞山的名声,姜心柔都想拿扫把将人赶出去。
皮笑肉不笑地问:“哟!今儿吹的什么风!咋地把陈师长吹来了!前阵子我一天两趟去部队找您,都没能和您碰上一面,今儿咋还上家来了?”
陈平尴尬地不行。能说前阵子是故意避着萧家人的么。必须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