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海萍眉开眼笑地送走姐妹俩,转身抱起大白鹅吧唧亲了一口。加个班收获不小,晚上回去割半斤肉加餐……
正美美地想着,主任来了。
“小邱啊,啥事这么高兴啊?”上来捏了邱海萍的肥臀一把。
邱海萍一心只顾高兴,一时不察,又让这老色狼得逞了。不禁怀疑主任安排她坐这个位置,是不是为了方便吃她豆腐?因为两个人的办公室连在一起,中间连堵墙都没有。
不过眼下还有事央主任帮忙,只得陪着笑任他吃豆腐:“主任,您上回说工农兵大学的推荐指标,都得经你姨夫的手分到各公社去的?”
“那当然。咋了?突然问这个。”
“有个事找您帮忙……”邱海萍巴拉巴拉把事情一说,临时把姐妹俩塑造成乡下一门远方亲戚,大白鹅自然也就成了对方走亲戚送的礼,光明正大地昧下了。
然而主任什么人啊,色是色了点,但脑子还在好伐。
这个位子上坐久了,手下这点小心思还能瞧不出来?
因此似笑非笑地瞅了邱海萍一眼,“这事嘛,本来是怪麻烦的,可既然是我们小邱托的情,再麻烦我也给你解决了。”
“真的?”邱海萍眼眸一亮。
“当然真的,我姨夫那人多能耐啊,省军区里有他亲戚,京都都有过命交情的后台。不过嘛,嘿嘿嘿……”
邱海萍这时候也看出老色狼的目的来了,本想抗拒,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黄花闺女,跟主任好一回,就有大白鹅和鸡蛋吃,似乎也不亏。
于是,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腻乎在了一起……
……
“奇怪!”
向荣新背着手,站在公社门前,仰头望着天际喃喃自语。
“书记,啥事这么烦恼啊?说来听听,保不齐咱还能给你出个谋划个策啥的。”
向二叔扛着铁锨经过,爽朗地笑问。
向荣新回过神,笑骂道:“你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还想给我出谋划策?得了,赶紧上工去吧!这天看着要下雨,赶在这之前争取把地都耙一遍,春雨贵如油啊!”
“放心放心。”向二叔笑呵呵地走了。
向荣新背着手,在门口踱了几圈,看到冯七顺过来,忙朝他招手:
“老冯,你说今年的工农兵大学推荐指标咋还没下来?这都快四月了。往年这时候,我早就誊抄完戳了章送县委了。”
冯七顺听了也觉得纳闷:“经你一说也是啊,别的公社不晓得下来没有?”
他家小儿子去年推荐上的大学,但那是盈芳让出来的名额,要不然得等今年这一批。因此这指标没下来,盈芳的人情债没还,总觉得心里搁了桩心事。
“要不我去沿江问问?”冯七顺提议。
“还是我去吧。顺便说说联合小学扩招高年级教师的事。县里要是派人来送文件,放我抽屉里。”向荣新叮嘱了几句,推出自行车,跨上就走。
路上遇到扛着锄头、铁耙陆续上工的社员,看到他飞快地蹬着自行车沿村道往村口骑,老远打招呼:“书记,忙啥事去呀?”
向荣新没空回他们,只说去趟沿江。
“八成是商量小学老师扩招的事。”事先听到点皮毛的社员说道。
“小学又要招老师了?那感情好!让我家丫头也去试试!”
“对哦!你们家阿四今年初中毕业了,高中不念了?像社长家的军达多好啊,高中毕业上大学,以后留在大城市里,领固定工资、吃国家米饭。”
“那也得供得起啊。高中三年,完了要劳动满两年才有资格,人多的话还得排队,排到哪年都是个未知数。就算排到了,大学还要读四年……这一年又一年的,哪有那经济条件啊……”
“唉,听你这一说,也是啊,换我们家也吃不消等。对了,那今年轮到刚子媳妇上大学去了?”
“是啊。本来去年就该轮到她的,那不是刚子受了伤,说是要留下照顾,才和军达换了……话说回来,这都三月底了,推荐指标应该下了吧?咋没听她家提起啊?”
“会不会已经报上去了?反正大伙儿心知肚明,去年军达、今年刚子媳妇。”
“说的也是……”
罗燕群竖着耳朵,听到这里心下不以为然:哼!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不出意外,今年的名额我们家燕虹占了。你们这些蠢妇,睁大眼好好看着吧!
那厢,向荣新吭哧吭哧骑到沿江公社,开门见山问对方书记:“你们今年工农兵大学的推荐指标下来了吗?”
“下来了啊,每年不都三月份下的?这不,昨儿去县里,登记表都交上去了。”
“啥?”向荣新懵了,“下来了?那我们公社咋没有?你们公社今年下来了几个指标?”
“不还是两个,就这点人口,还想着涨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没给你减就不错了。”
这么说,沿江公社的指标没减,那自己公社怎么回事?往年都有一个的,今年连一个都没了?
向荣新眉头一皱,茶也顾不上喝了,推着自行车就走,打算上县里问问。
“哎我说老向,你不是来说教师扩招的事的啊?”
“本来是的,不过现在没空,赶明我再来一趟。”向荣新跨上自行车匆匆走了。搞得沿江公社书记云里雾里。
骑到三岔路口,向荣新想了想干脆不回公社了,直接去县里。自行车就寄放在码头,左右花五分钱的事儿。
到了县城直奔县革委。
如今他在县革委也有不少熟人了,当然,都是蹭萧老爷子的热度。
只是好巧不巧,相对比较熟的那几号领导干部都不在,一把手昨天去省城开会还没回来;二把手一大早上隔壁县交流学习去了;还有两个小干部也跑出去了,啥时候回来没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