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自制的白大褂,她回头奇怪的看陶省三:“什么,使不得?”
这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十分诡异,与平常医者不同。张岳敬看着徒弟的无措,不解询问。
“小姐这是?”
“这世间,有一种东西,我们看不见。但是会使人,发病。我们很脏,要隔开。”林孝玨又为张岳敬和陶省三剪了两件白大褂,她顺手递给张岳敬:“对付,用吧。”
这应该就是不让人观看打扰的道理,张敬岳接过来,略一思考,就披了上去。陶省三拿在手里扭扭捏捏不动。
师父定力好,还真信这女子,可他还没娶媳妇呢,当着陌生女子的面脱衣服不好吧?
“医者,当无杂念啊。”林孝玨叹息的摇头,着手熏黄酒,也不看陶省三。
这小姐心里根本就没男女之别,人家想的都是医道。张敬岳心底对这小女子的敬意再一次油然而生,他拍拍自己老实巴交的徒弟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省三啊,小姐是大医,一切听小姐吩咐。”
“是,师父。”陶省一看林孝玨面无表情,根本当他是空气,被自己下作的想法羞得无地自容,躲到一边披上纱布。
“先生,您,怕血吗?”林孝玨带着张岳敬师徒二人做好消毒工作,她打开张岳敬的医箱,拿出里面薄而锋利的刀子,凛然问张岳敬。
张岳敬被她严肃的表情都笑了:“怕血还怎么做跌打损伤的大夫。”
“好,那您看过,杀猪吗?”
“看过几次,小姐想要做什么?”
张岳敬细想她问的问题,再加上兄长的遭遇,一下子就想到不好的事,傻了眼睛。
果不其然,那小姐道:“我要,破开肚子,需要先生您,帮忙。”当然是破开病人的肚子,不是她的。
张岳敬想起哥哥的死,痛心疾首的阻止:“这不行,小姐不知,老夫的兄长为了救人,也曾做个同样的事,后来不仅人没救活,兄长也没了。”
“那病人,如何死,的?”
林孝玨娴熟的将刀子放在火上翻着烧烤,张岳敬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很严肃的警告:“病人是疼死的,老夫没有开玩笑,小姐的方法行不通。”
“若疾发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
“可刳破腹背,抽割积聚。”她讲话费力,才说一句后汉书中关于华佗做手术的记载,张岳敬就很好意的帮他接下去:“兄长也是看着这句话,觉得此方法可行。但是不行。”
所以兄长并不是小姐所说的以非圣贤不能,您看过的书,兄长也看过。
“此人,脾脏破裂流血。必用此法。先生既知前言,也该知,后语。”
后语是:“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知觉。”
“小姐是说这个啊。”张岳敬苦笑道:“家兄自然知道,但麻沸散的配方已经失传,家兄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医非圣贤不能。”林孝玨拿出一包散剂给陶省三:“以酒,服下。”
“这是……”张岳敬声音有些颤抖。
林孝玨嘴角弯弯:“莨菪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
“真的是?”千年来,麻沸散的配方一直有人想得到,也有人配置,张家祖上就曾猜测麻沸散中有生草乌、香白芷,张岳敬听林孝玨的配方似曾相识,除了那个什么浪荡贱以外,其他的药材都听过,很易得。
林孝珏眼角动了动:“对,这就是麻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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