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世子道:”赌博这种事以前我也尝试过,赢了就通体舒畅,确实让人赌了还想赌。“
林孝珏点头:”这也是激素控制的,人啊,生来就是为了追求快活而活,赌博来钱快,赢了就特别快活,安分守己挣的那点小钱根本不看在眼里,所以你一直接济他,一直也改不了。“
什么是激素贤王世子和陶省三都不懂,但听她那意思好像是一种病呢?
陶省三言语中带着恳求:”小姐是不是能治好麒麟?”
林孝珏摇头:“心瘾难除,除非自制力惊人,或者别的东西比赌博能更让他感到快活,不然根本治不好的。”
陶省三很是失望。
林孝珏也有心无力:“你说当你随随便便一个时辰就能拿到上百两或者上千两银子,还怎么去做每个月一贯钱的差事?根本就觉得那差事了无生趣,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贤王世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慨道:“这就是人生不快活,生不如死的道理吧?”
陶省三心想小姐都不愿意拉师弟一把,那他在京城就什么人都求不到了。
三人说道此时,钱勇忽的来敲门;“小姐,那三家当家人不肯走,非要求小姐收留呢。”
林孝珏看着贤王世子和陶省三一笑,知道她铺子挣钱,这些人就都要来投靠了,可方才他们还想置她于死地。
陶省三小心翼翼的道:“我知道廖老板得罪过小姐,但他们平时的人品还不是很坏。”
林孝珏心想陶省三确实是老实人,在他眼中,没把他逼死的人应该就是不坏。
她又细细一想,不管怎么说廖家履行了对张岳敬的婚姻之诺,没有因为张小姐是孤女就弃之不顾。
这样一想廖家确实还有可取之处。
那么得罪她就是小事了,作为张岳敬的忘年交,她应该义气一回。
林孝珏把钱勇叫进来,然后问陶省三:“廖家经营的玉饰如何?”
陶省三摇着头:“我并不知,我租住在廖家旁边的一户人家,平时以行医为生,不在廖家。”
陶省三是老实人,那么他行医就不会有别的杂念,廖家的事他一定就不知道。
林孝珏对钱勇交代一下:“如是踏实做生意的,就把方景隆送过来的店腾出来一间给廖家,还是老规矩,不收房租,咱们派工匠要分红。”
钱勇犹豫一下。
林孝珏道:“记住,咱们家只卖最贵的货,所以质量必须要好,若是满足这些就收留,剩下的您自己掂量,去吧。”
钱勇已领会林孝珏的意思;“那我先去查一番。”
陶省三听了心中暗暗祈祷,祈祷廖家的东西真材实料,若是小姐肯收留廖家的铺子到街上,那么廖家就会赚钱,廖家赚钱了就会对师妹好一些。
经过钱勇的调查,廖家的玉器材质都是好的,就是样式跟不上潮流,林孝珏重金礼聘的雕玉的师傅,又在东华大街开了一家玉器行。
廖家人肯定是挣到钱了,但最后跟林孝珏的关系却闹僵了,事情还是因为张小姐而起,但都是后话,此刻不提。
焦武两家希望让子弟来林孝珏的店里打工,林孝珏都回绝了,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她不敢用,她现在敌人太多,势力也没强到什么人都能驾驭得了的程度。
下午街道又恢复了上午的繁华,车水马龙,但人不是来看热闹的,都是来购物的,林孝珏的生意也没受到中午事情的影响,依然宾客盈门。
贤王世子见事态稳定下来,也就告辞了,他已是有妇之夫,不宜跟林孝珏久呆,会引起闲言碎语。
他走后,林孝珏就可以跟陶省三说更多的话。
陶省三把他到京城吃过的苦也跟讲故事一样的都跟林孝珏说了。
林孝珏听闻他瘟疫的时候去下面给百姓治过病,心中很是安慰。
道:“你早该来找我了。”
陶省三很惭愧:“关于小姐的传闻越来越盛,知道小姐过的越来越好,我跟师妹都很安慰,就不忍心打扰小姐,也知道小姐生就一副热心肠,我们的事让小姐知道了再糟心。”
林孝珏懂得那种不愿意攀附于人的感觉。
人都有手有脚的,求人心里总是不舒服,但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若是正经事,还是可以找人帮忙的,如果天下人都这样为了尊严把自己封闭起来,那社会也不会进步,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
曾经她不懂得这个道理,走了很多弯路。
想了想一笑,也没给陶省三讲道理,道;“正好你也进京了,我开了一家医馆,平时我也忙不过来,请了两个坐诊大夫都经验不足,主要没有治外科的大夫,你也别回去了,跟我去医馆吧。”
若说林孝珏是可怜他要收留他吃白饭陶省三一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到医馆做坐堂先生啊。
陶省三看看自己的手:“小姐是因为情义所以想收留我吗?”
林孝珏莞尔:“你可算了吧,我跟你师父有情义,跟你有什么情义?你也看见了,这一条街的店铺大部分都是我的,我正是用人之际,连廖家我都能不计较,是因为我求贤若渴,谁要可怜你?你到底去不去啊?”
陶省三听了大喜:“小姐要是不嫌弃我手艺笨,那我就去。”
林孝珏脸一沉:“那我还是嫌弃的,所以你必须得练习真本事。”
陶省三一窘,他就是客气一下而已,忍不住笑道:“小姐没变,还是那么爱拿人开玩笑,有小姐在,我想偷懒也不成啊,全凭您指使。”
林孝珏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又有给我打豆浆的人了。”
陶省三倏然想起他刚遇见这位小姐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小姐啊,相貌是好的,说话可比现在费尽多了,还有那个发型,哎呦我去,陶省三闭上的眼睛赶紧睁开,然后终于忍不住了,笑的开怀。
林孝珏也不问他笑什么,她也想到了刚下山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好人就是张岳敬,可惜让少施兰云逼死了。
林孝珏带着陶省三要往医馆返,还没上车,陶省三的语气就带着兴奋:“好久没见到周一姑娘了,小姐我用不用准备一份见面礼。”
林孝珏脸色突然变白,她看着天上的太阳,明明亮白耀眼,怎么她却感觉不到温度了?
陶省三扶着她的肩膀:“小姐您怎么了?”
“周一死了。”林孝珏看着陶省三的脸,语气凄然。
“死了?“
陶省三好久才回过神来。
又是少施家,林孝珏目光一冷,为什么她觉得少施家人的下场还不够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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