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柔软的白色床单,金花紫叶镂空壁纸包裹着天花板,复古的欧式吊灯被金属链子捆绑着,好像一个上吊的老贵族。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淡茉莉花的香味,落地窗干净明亮,阳光毫无忌惮的照射进来,铺满了整个屋子。
房间里明亮整洁,白色的纱帘在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外面有鸟鸣,有风声。
但这一切光明都让陈一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恐慌,凌乱,迷茫。
如此豪华的房间,在陈一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一分一毫的记录。而此刻,他竟然好像这里的主人一样,理所当然的躺在床上,显然,他昨晚睡得非常舒服。哈喇子流在白色的枕套上面,印下了泛黄的痕迹。
陈一正迷惑着,回想着昨天晚上,自己明明是参加班里的毕业聚会,然后喝的伶仃大醉……
然后……然后怎么样了?怎么全忘了……
陈一突然感觉一阵剧烈头疼,但是头脑中的记忆还在飞速的旋转着。
想起来了!
喝醉之后,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看到街头大屏幕上面播放着一个新锐美女作家冷夏的新书发布广告。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辆警车疾驶而过。
“碰”的一声……
他的记忆戛然而止,最后只记得汽车明晃晃的大灯照着眼前一地的红色血迹,然后,头脑中一片空白。
陈一感觉头骨快要炸裂了一样,他抱着头,耳朵里听到一股类似警笛似的长鸣。
耳膜疼得厉害,好像飞机起飞的时候,耳膜受到的气流反复的冲击一般。
这时候,陈一感觉旁边有了动静,他身旁,竟然还有一个人!
陈一吓的正要躲闪,但一双白皙柔滑的嫩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抱住陈一。
那感觉幸福,幸福的有点狰狞。
“你醒了。”女人的声音,柔美,平静。
陈一看着和自己躺在一个被窝里近在迟尺的这个女人,他完全愣住了。
这个女人,简直太漂亮了,经得起这样素颜近距离的观察。
妩媚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波浪卷的长发半遮着面容,红杏般的小嘴唇水润光泽,忍不住的像去亲上一口。
她有自己的特点,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狐狸,眼角上扬,看似在微笑,但又像是在诱惑。
这股媚态,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有的。
“又做噩梦了?是不是又梦见那场车祸了?没事,都过去了。”说着,女人的手搭在陈一的脸上,动作暧昧。
“你是谁?”陈一问道。
相信,任何女人听了和自己躺在一个床上的男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之后都会瞬间发飙,但是这个女人没有,她似乎习以为常。
“我是你的妻子,冷夏。”
“冷夏?新生代美女作家冷夏?”陈一惊讶的说到。
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这个长相精致,近乎完美的女人。他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冷夏!
冷夏笑了,一笑起来,更是千娇百媚。
“还新生代?倒退十年,我是新生代,现在都奔三的人了,新生代这三个字,早已经不适合我了。”
“什么?你都奔三了?我查过你资料的,你今年还不满二十岁啊!”
“你啊,一定是又糊涂了,在俩结婚都差不多十年了!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结婚十年?怎么搞的,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难道……过了十年了?你成了我的妻子?”陈一脑子里一团乱,他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梦,如果不是的话,那自己是谁?
冷夏已经显出了一脸的无奈,似乎对陈一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已经忍无可忍了。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婴儿哭闹声,声音由弱到强,好像就在陈一的耳朵旁边。
冷夏惊慌失措,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掏出来,青葱一样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小孩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原来是设定的闹钟。
“哎呦,这都九点了,约好了九点半有个创作研讨会的,我得先去了。”
说着,冷夏掀开柔软的被子,下了床。
白色的绸缎连衣裙睡衣挂在她白嫩但是丰满的娇体上,左边肩带滑落到胳膊上,肩膀露出一个漂亮的蝴蝶刺青,刺青下面写着Only这个单词,这是陈一的英文名,看到这个名字,他好像想起了一些当下的事情。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裙摆的蕾丝花边和娇妻翘挺的臀部一齐,往前走一步,里面春光都会乍现。
葱葱玉腿更是分外迷人,这么长的腿,这么直的腿,绝对可以让所有男人都垂涎欲滴。
陈一顿时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流传出来一股狂躁的热血,窜起身子,直接把冷夏扑倒在床上。
“你干嘛!”冷夏花容失色的说道。
“既然是我的妻子,那咱们就做一些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说着,陈一粗鲁的压在冷夏的身上。
冷夏感觉到陈一那股原始的欲望,感觉到他身体的炙热,也感觉到他动作的粗鲁。但是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无所谓,好像看着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小孩子扬言要建造高楼大厦一般。
冷夏心里清楚,陈一这些粗鲁的行为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因为他在生理上有缺陷!
果然,折腾了一分钟之后,陈一发现,自己仅仅是心里上的冲动,而是身体生理方面,似乎完全不屑于这种冲动。
扶不起的阿斗,垂头丧气的小公鸡,让陈一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陈一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在身边,竟然……竟然无福享用。
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虽然头脑中显现出了一些当下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又都散乱,好像是别人的过去,和自己无关。而现在这个身体情况又是他始料不及的?
“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全部的记忆都停留在警校毕业的那天晚上,那么现在距离那天有多远?十年?这十年间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我怎么会和冷夏,这个跟我似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甚至结婚?”
陈一脑子里窜出了一连串的疑问,但是这些疑问,似乎都成了未解之谜。
冷夏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露出看似温柔,但又十分冷漠的笑容,说道:“你身体还在恢复期,先调理好再说吧。对了,如果侦探社一直亏损干脆不要做了。我托关系给你找个简单的工作,至少能够自给自足,不至于老花我的钱。”
“侦探社?”陈一脑子飞速旋转,他的思绪在找一个记忆上的突破口。
“又装糊涂?就你那个侦探社,已经亏损了好几个月了,每次要你关了它你都跟我找各种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是做侦探的?”陈一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