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陈一被朴痕的电话吵醒,说在酒吧里遇到了危险,让他速来支援。
陈一披挂上衣服,开着自己那辆开了足有十万公里的老宝马三系,朝着四合院酒吧奔去。
开车的时候,他还在想,一听朴痕有文献,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比自己有危险还要惶恐不安,一心想着赶紧见到朴痕,确认她安然无恙,只要她安然无恙,那一切都不叫个事儿。
陈一搜索自己所剩无几的记忆,近十年的记忆是消失不见了,但据他残留的这些记忆都表明,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姑娘这样上过心。
从南城赶到朝阳门,就算三更半夜,路上车流稀疏,但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他只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绝对三的上是神速。
酒吧今天是试营业的第一天,试营业,没什么客人,也没有什么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晚上八点的时候就都各回各家了,朴痕住在这里,一过八点,她就是单身一人。
不过这姑娘睡得早,这是从小在苗寨养成的好习惯,十点种准时入睡,睡在酒吧唯一的一间供员工住宿的小房间,只有十来平米, 还是个小厢房,屋子的门朝着正南,但是没有窗户,只有北墙有一扇半平米的四四方方的小窗户。木头窗棂都已经斑驳不看,外面要是有人一使劲的话,都能把窗户框上这些糟木头全部踹烂,还好,以前房主安装了防盗窗,一条条的钢铁给这里增加了安全性,但是感觉很像监狱牢房似的。
朴痕这姑娘虽然体态不胖,但是心比较宽,不在乎这些,睡觉也不挑地方,只要有床有枕头,她就能睡得相当踏实。
但是她没睡下多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声音就是从后窗户传来的。好像有几个人在窗户根儿底下窃窃私语,嗡嗡嗡翁的,具体说的什么也听不清,不过很烦人,吵得人睡不着觉。
朴痕看了一眼电子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虽然她知道,大都市的人睡觉都比较晚,夜生活比较丰富,但也没有他们这样,大晚上的在别人家墙根底下过夜生活的吧。叽叽喳喳的还说起来没完了,跟一堆布谷鸟在那抢食似的。
气的朴痕起身,走到窗户边,本想跟窗户底下聊天的这几个人理论理论,但是,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偷着窗户往外开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
窗户外面,对着的是另一条胡同,胡同里都没有灯,住的人也不多,都是这里的老居民,而且很多都上了年纪,年轻人不爱住这种地方,只有老年人们念及这里的情感,一般来说,老年人这个时间了,就算不睡觉,也都在家呆着了,谁没事也不会在这么漆黑的胡同里聊天啊。
窗户外面,确实是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就奇怪了,没人,哪来的声音,而且,那声音那么明显。这时候,对面房檐上,一直猫头鹰突然腾空而起,飞向远处,一边飞,一遍叫着,猫头鹰的叫声,如同婴儿的哭声,非常凄凉,自古以来,人们都不喜欢猫头鹰的声音,甚至有人说,猫头鹰对着谁家叫,就说明,那家要出事了。
朴痕苗寨长大的,鬼故事听的太多了,寨子里的古怪的事情,她也亲眼见过,什么鬼上身鬼打墙等等这些,烂掉牙的事情,他知道不少,见过不少,对这样的迷信说法,也早就有了免疫力。
“可能是刚才猫头鹰的叫声吧。”朴痕自己安慰自己,浴室把窗帘放下,准备回去睡觉。但刚放下窗帘,外面聊天的声音就又开始了,那种窃窃私语的真实感,好像就跟自己隔着隔着一道墙,隔着一扇玻璃。这几个人,好像就这么对着他的窗户说话,起码有三个人,有三种不同的声音,他们不是在相互聊天,而是脸对着窗户,各说各的。
朴痕终于有些害怕了,因为这事情有点太古怪了刚放下的窗帘,他也不敢在撩起来,生怕一撩起来,就看到刚才脑子里想象出来的画面,看到窗户外面三张狰狞的面孔,对着她说鬼话。
声音还在,朴痕心神不宁,她突然新生一计,平稳了下呼吸,鼓足离奇,隔着窗帘朝着外面就破口大骂:“他妈的,有完没完啊,还上不让人睡觉了,该他妈的死哪去就死哪去,在我这墙根底下扯什么淡,你们要在不让我睡觉,当心我下蛊整死你们!”
朴痕这招是跟寨子里老人学的,小时候,知道,有人经常会遇到鬼打墙,在一个地方怎么转都转不出来,这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破口大骂,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都吓唬走,这些东西,都怕恶人恶语。她此刻遇到的这个邪乎事情,也是撞客的一种情况,这种脏东西会迷惑你的耳朵,搅乱你的心神,都是一些乌烟瘴气的障眼法,引起幻觉,幻听,只要他破口大骂,就能把这些东西吓唬走。
倒是挺管用的,骂完之后,还真的就没有那种说胡的声音了。不过,虽然声音没有了,朴痕心里也一直都忐忑不安,睡觉不敢关灯了,开着灯,但闭上眼睛,就想到下午在店里的时候听到几个酒吧工作人员聊天,说什么这里是凶宅,闹鬼,有个老土,就屌丝在院子里的歪脖树上,死了之后,舌头都耷拉下来,申的老长了,都说这歪脖树能够藏魄纳灵,冤魂被树罩住,封锁在这院子里,那也去不了,晚上,总能发生一些怪事情。
下午听到他们说这些,朴痕还当个笑话是的,一笑了之,但是此刻,真的遇上怪事之后,她才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住进了一间鬼宅。
不过,这姑娘心大,想着想着,就想困了,困劲一上来,什么牛鬼蛇神的都他妈的挡不住,直接就睡了过去。
可是,睡到半夜,真正的怪事发生了。沉睡中,她先是听到有人敲门,她迷迷糊糊的起来,问,“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