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灯火如豆照亮了布满红色丝绸的婚房,满屋的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整间房在层层的纱幔遮掩之下,朦朦胧胧的更添暧昧之色,淡淡的檀木香也在空中弥漫着……素潇潇身着一身火红的嫁衣端坐于挂着龙凤呈祥的幔帐的床榻之上,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出任何情绪。
随着“吱呀”一声,钟离痕推门而进,昂首阔步地走到素潇潇面前,就那么站着不说话,紧紧地盯着素潇潇的身影,眼神越加清明,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素潇潇隔着红盖头只能看到钟离痕下面的脚,见他久久没有动静,不觉疑惑起来,害羞而娇怯地说道:“夫君?”
闻声,钟离痕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声音却放柔和说道:“潇潇,今晚我去书房睡,你先睡吧。”话音未落便转身要走。
素潇潇闻言连忙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站了起来慌忙拽住了钟离痕的衣摆,“夫君!不要走,是潇潇哪做错了吗?你说出来,潇潇会改的。”说话间便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人好不怜爱。
钟离痕轻轻叹了口气,抽回了自己的衣摆,扶素潇潇坐回了床上,“潇潇,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好好休养。我们现在……不适合同房。”钟离痕温柔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安慰道。
素潇潇闻言小脸一红,暗地里稍稍放心了些,原来如此啊,“那好吧。夫君你真好,处处为我着想。”又向钟离痕身上靠近了些。
钟离痕身形一僵,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道:“潇潇,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去书房了。”不留痕迹地撤回了自己的手,随即转身离开了。
素潇潇望着钟离痕离开的方向,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果然还是不想碰我吗?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人,会完全信任我的。
按九重天的规矩来说,刚出嫁的女子要在新婚的第三天和夫婿回娘家一趟并住上几日的。身为九重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钟离痕也未能免俗,这天,钟离痕一早便被筱兰唤了起来,“神尊大人,娘娘已经在大殿等候您多时了,今日是你们回门的日子。”
钟离痕这才渐渐清醒过来,隔着书房门回道:“嗯,我知道了,告诉潇潇说,我这就来。”
“是。对了,神尊大人,娘娘还让奴婢给您送来了她给您准备好的衣服。”筱兰看了看手上托着的黑底红花的锦袍,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为何,每次她面对钟离痕的时候总是感觉很压抑,甚至是惧怕,不敢和他对视。久而久之,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触到他的逆鳞。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之后,钟离痕的目光不禁凝重起来,深邃的眼底里像是在酝酿着不为人知的某些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浩浩荡荡的队伍分列两旁,队伍最前头四名带刀侍卫,再往后是左右各分列六名打着宫灯和屏扇的宫娥,钟离痕和素潇潇的身后便又是左右各分列六名宫娥,队伍的最后也是四名带刀侍卫。队伍不可不谓之为声势浩大,除了神君的出行仪仗之外,再无出其右。一行人长长的队伍,自九重天向仙界而去。
筱兰搀扶着素潇潇,低声说道:“娘娘,我们就回趟家,好大的阵仗啊。”
素潇潇浅笑着尚未答话,钟离痕便回道:“一则这是神君的一片心意,二则九重天的规矩就应该如此,我们就承下吧。”
筱兰吐吐舌头,小心翼翼地答道:“神尊说的是,是筱兰多嘴了。”
“无妨。”钟离痕面无表情,昂首阔步地走着,俨然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一时间无人说话,看似很热闹的队伍气氛突然尴尬起来,素潇潇便打破寂静随口问道:“离痕,你怎么没穿我先前让筱兰给你送去的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