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看见两个伤重的人倒在医馆门口,没怎么细想就扶了他们进去医治,后知后觉才想到这二人要是付不起费用可怎么办,他又得做赔本生意了,回去结结实实挨了老婆一顿骂,可他家里那位也是个心善的,骂完他绝口不提把这两人扔下不管的事,只跳着脚骂他没脑子。
唉,他这个媳妇,刀子嘴豆腐心。
医者爱人呐。
哼着小曲,大夫步履轻快地去抓药了。
时间很快过去,两人伤势很重,自然需要一笔不菲的医药费,芸娘渐渐恢复,可以正常行走生活,可白昭那日受伤太重,经脉受了重创,短时间内还需静养,芸娘看着医馆大夫日渐为难的神色,知道医药费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簪子虽然贵重,可毕竟是典当出去的东西,那些人最会趁火打劫,知道你急着用钱,不会给什么特别高的价钱。
于是芸娘决心出去做工挣钱。
可是银子哪是那么容易挣的?她身为女子,诸多不便,好多地方不敢用她,能做的事无非是洗涮缝补,她倒是不怕吃那份苦,只是薪水太微薄,日常开销便已勉强,更别提支付药和其他的一些费用。
芸娘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一个穿着妖娆的女人叫住了她,芸娘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本来想径直走开,可是想了想还躺在医馆里的白昭,她咬牙走了进去。
“姑娘,缺钱?”那女人扫了扫芸娘,很好,骨骼匀称,略有姿色。
“是,我知道您这儿是干什么的,我不做您这儿的姑娘,但我可以做您这儿的丫鬟,我的一位朋友生病了,我需要钱买药。”芸娘很清楚她需要钱,可她也很清楚,如果她这么来钱,白昭不会接受,她自己也不能接受。
“能让你走到这儿来的,怕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情郎就情郎嘛,说出来怕什么。你不愿意做姑娘我也不难为你,但你可想好了,在这儿做丫鬟可没有那么简单,你要看到的东西和你要做的事情可没那么干净,能接受就签了这份约,不能的话,门在那边。”
她还有什么选择?
自然是签。
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芸娘还在想,命运真神奇,三个月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来妓院做丫鬟。
在妓院过日子果然一点也不干净,淫词浪语不绝于耳,她还要收拾她们接过客的房间,刚开始她一点也不适应,好好长大的女孩子没见过这么露骨的事,后来渐渐有些习惯了,只是每日回到医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洗澡,总觉得洗完澡,自己就干净一点,好像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碰到。
也有客人趁机对她揩油,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回去洗澡的时间,更长了一点。
直到有一天,妓院的气氛突然有些让人如履薄冰,芸娘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她们说,有个侯爷过来了,那个侯爷素来杀人如麻,听说是日日见血的,手底下不知道过了多少条人命了,姑娘们都求着老天爷别被妈妈指过去,妈妈过来叫娇兰的时候,其他的所有姑娘都长出了一口气,只有娇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平日里柔媚可怜的样子全都不见了,只是不住地发着抖,脸上蒙了一层灰白的神色。
“别这么丧气,啊?那可是当朝的侯爷,接待好了有你们赏赐的。”妈妈虽然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这么安慰着娇兰。
芸娘当时不在场,娇兰六神无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梳洗打扮的时候,芸娘正在收拾她的房间,娇兰看着芸娘的身影,一个恶毒的想法浮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