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韩太后的话以及做出来的姿态,哪里会不明白她老人家的意思呢!为了韩家母后真是该做的,能做的,还有不应插手的都做了。就是不知道她老人家把亲生儿子放在什么位置上呢?
“明知道韩家犯的是大逆不道之罪,您还如此包庇他们,是不是就算他们真的造反了,您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韩家的一方,看着天下易主改姓。”景王走到韩太后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
“他们不会的,你们相信母后,母后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天下只会姓云,只能是我儿子的,绝不会是韩家的。母后只是希望他们不会被赶尽杀绝,让他们留在京都,留下爵位好不好。”韩太后知道自己和小儿子的母子之情已经所剩无几了,她只好回过头去求长子。
对峙了半晌,韩太后见两个儿子一点让步的意思也没有,身为母亲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先说小儿子,他对庆国公府一定是没有好感的,从他这么多年来对弟弟总是不冷不热,对侄女总是不理不睬就能看出来,如今韩家出事,指望他帮忙挽回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皇上,恐怕这么多年都在防着韩家呢吧!不然的话怎么能拿的出这么多的罪证,自古皇上都多疑,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的性子,想他高抬贵手不追究此事大概也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韩太后稳住自己的心绪,她知道如今能指望的只有自己了。
“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您还要儿子留下他们的爵位,把他们留在京都,您是想其他人也来效仿吗?然后大家把天禹的律法当成摆设,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皇上追问道。
“就算处罚,你现在也只能处罚庆国公一门罢了,这里所谓的韩国公和韩耀武勾结的证据能说明什么,难道还不许官员买卖粮食了吗?”
“那儿臣就先把庆国公府的事情处理了,然后再处理韩国公的事,您看如何?”
“你收回他们两府的权利,只保留他们的爵位,就让他们做有名无实的国公爷还不成吗?如果你真的将他们贬为庶民,驱逐出京,难道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
本来皇上也没想把人放走,就像母后说的那样把他们放在哪里也没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既然不能杀,也不能放,那就只好把人留下来了。若是韩家再敢有动作,可就不要怪自己心狠了,皇上权衡了一下利弊,又看了弟弟一眼,正想点头就听见亲弟弟在旁边可了口。
“儿臣九死一生,别的要求没有,只求您不要再让韩家人进王府了,儿臣自己过的不开心,却希望阿辰能够得到幸福。”
“你是在怪母后吗?颖儿有什么不好,让你如此嫌弃,难道你的王妃就十全十美吗?”韩太后就是打着先稳住局面,然后再一点点帮韩家把失去的找回来的想法才会有那样的提议。
在她看来什么也没有联姻来的稳妥,来的快捷,只要把儿子们和韩家通过联姻撮合在一起,那么韩家失去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现在小儿子想打破自己的美梦,韩太后不能恨儿子,只有在心里越来越恨尹倩华,是她让儿子与自己离心离德,是她让孙子对自己日渐冷淡。
“儿子也有一件事想和母后打个招呼,这件事看在母后和韩家在儿子登基时曾经付出的情分上,可以到此为止。两位舅舅如果肯安心做闲散富贵人,儿子可以保证他们一生无忧;但是如果他们再有异动,您就不要怪儿子不念亲情了。”皇上给景王使给眼色,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千万别一下子把母后的希望都熄灭了,只要韩家倒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们……”真是自己生的好儿子,一个个的如今都警告起自己来了,如果韩家不在了,自己岂不是更可怜了吗?所以联姻的事情不但不能停止,反而应该加快步伐才对,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悦颜嫁给阿辰。一个女孩栓不住他的心就让弟弟多找几个绝色女子一起送进去,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人做未来的景王妃,绝不能再出现一个尹倩华了,绝对不行。
景王如果知道韩太后的想法估计想哭的心得都有了,努力了这么久,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她老人家的心更坚定了,自己这不是白忙了一场吗?
兄弟俩如同来时那样又一起离开了凤翔宫,刚刚迈出大殿门口的时候,皇上环视了一下站在外面的一大群太监、宫女凛然地说道:“庆国公和韩国公身体微恙,从即日起闭门养病,朕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们,如果有人不听劝告出现意外,别怪朕没有提前说明,若是发生什么不测,都与母后以及宫里无关,你们听清楚了吗?”
“回皇上的话,奴婢(奴才)听清楚了。”乌压压跪倒了一片人,无论是从韩家时就伺候太后的嬷嬷或者老奴,还是太后入宫后才收下的心腹,都在心里反复揣摩着皇上话里的意思。
很明显,这是皇上在警告凤翔宫的人,别轻举妄动,或想着通风报信,如果去了两个国公府,很可能会有去无回。
听见儿子警告的话,韩太后萎靡地跌坐椅子上,儿子这哪里是在恐吓宫人,他这明明就是在告诫自己这个母后,怕自己派人去两个国公府通风报信,看来不仅韩家要失宠了,自己这个母后也在他们防备的行列里呀!
回到御书房,景王跌坐在椅子上,神经高度紧张了那么久,他感觉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