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就传旨内阁拟票,令袁崇焕继续镇守宁远。”魏忠贤屁颠屁颠地走了。
袁崇焕收到了皇上的旨意:
“圣旨到,说与辽东巡抚兼兵部右侍郎袁崇焕知道:令堂病逝,朕深感哀痛,已派人代尔丁忧、吊唁。然辽东军务繁重,尔不可一日不问。若辽东遭攻破,京师危矣。国事、家事,孰轻孰重,尔当心中有数。”
袁崇焕接了圣旨,两厢为难,回到府邸后,邱玉蟾在一边说:“袁大人,若真想回家为令堂守孝,何不再上疏皇上,感化皇上,说明心中之苦,让人暂时代你之职。”
袁崇焕眼中泪光点点,忍住不流:“我正有此意,玉蟾,帮我磨墨。”
“是。”邱玉蟾说着,心里却想:袁大人,玉蟾本已经打算很快离开你,可又遇上令堂逝世,看来玉蟾的离开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袁崇焕的再次请求丁忧奏折写好了:
“仰惟吾皇圣览,天启五年,崇焕父亲病逝,因辽东军务繁重,皇上未准允崇焕返乡丁忧,已担不孝之名。而今母亲病逝,崇焕泣血。陛下言边陲军务需人担当,崇焕不可脱身。然边疆有祖大寿、满桂等大将防守,亦可代崇焕之职,崇焕返乡丁忧三月并无大碍。若陛下不准许,则守孝便害君臣之义,不守孝便害崇焕之孝道。然崇焕独非人子乎?位极人臣,反不修匹夫常节,何以对天下后世?”
紫禁城内,天启帝同样在割木头,雕刻玩偶,一边听着魏忠贤念奏折。听完后,天启帝把小刀一扔:“这个袁崇焕,朕都与他说了,国事、家事孰轻孰重,还派人亲自为他母亲吊唁。他这口气分明在威胁朕。令内阁拟旨:若袁崇焕执意返乡为母丁忧,朕就让他为整个袁氏丁忧。”
“奴才这就去内阁。”魏忠贤美滋滋地走出皇宫,一向与袁崇焕不和的他心想:依袁崇焕的臭脾气,接到皇上这样的狠话,肯定会闹事,到时就是他的死期了。
袁崇焕再次接到天启帝的圣旨:
“皇上口谕,所谓忠孝,忠字当先,孝字在后。袁崇焕当先行忠,再尽孝。若袁崇焕执意返乡为母丁忧,朕就让他为整个袁氏一族丁忧!”
袁崇焕无言无泪,许久,才悲戚地说:“袁崇焕接旨。”
邱玉蟾扶他起身:“袁大人,侍君如侍虎。为了袁氏一族,还是忍痛吧。”
“爹,娘,阿焕不孝。不配为人子!”袁崇焕声音震天。
邱玉蟾首次将袁崇焕搂入怀中安慰他:“袁大人,哭吧,为令堂哭一场,算是不得已的在外丁忧。”
袁崇焕涕泪交加:“五年前我离开东莞来北京时,与家人告别。娘牵着我的衣襟哭得像个孩子,她说:“阿焕,你要早点回来啊,娘年纪大了,不盼着你高官厚禄,只望你承欢膝下。别让娘等太久,娘舍不得你啊。”想到那时我就心痛,娘,你怎么就不能再多等阿焕几年呢?让阿焕担上了这个不孝的罪名。”
邱玉蟾摸着袁崇焕的头,希望以此减少他的痛苦。袁崇焕还在说:“很多次,我恨自己生在南方,如果像祖大寿一样生在宁远,就可像他一样随时将娘亲带在身边,做个大孝子。”
“袁大人,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玉蟾想,若令堂看到你如此悲伤摸样,肯定心疼不已。你何不振作起来,做出一番业绩,当作为令堂尽孝?”邱玉蟾轻轻劝慰袁崇焕。
毫无办法的袁崇焕只好在府邸内做了个灵台,给母亲办丧事,朝着南方自己的家乡,给母亲磕头。
邱玉蟾在旁边悲哀地看着他:袁大人,如果我是皇上,也不会让你回去,因为辽东需要你,大明需要你。可是玉蟾不再需要你了。等你恢复心境,便是玉蟾离开之日。
袁崇焕的母亲去世后,他好几个月都是手臂缠着白纱行军务的。入冬了,袁崇焕例行巡视锦州,大、小凌河,随他一块巡视的魏忠贤两个手下刘应坤,纪用,还有赵率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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