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得将罗素素拉上马后,说:“看你上个马踉跄得很,肯定不会骑马吧,那就抱紧我。我得赶紧回去。”
“好。”罗素素紧紧抱着钟亦得,脸贴在他背上。
不知为何,罗素素觉得刚才的冷、饿、累、乏,心酸、孤独、恐惧全无影无踪了。
罗素素的脸更紧地贴着钟亦得的背,可能是太累了,这样会觉得轻松点,也可能是这样才不会觉得害怕了。
马儿跑着,罗素素想着钟亦得拔剑的那一刻:修八尺有余,形貌俊朗沧桑,略显清癯,器宇不凡,声如玉石、洪钟,沉着、高亢。
宋大人,你就是素素心中的月亮。想着想着,罗素素睡着了,自从亲人离去,罗素素从未睡得如此香甜、、、、、、
“对了,姑娘,我看你就是鄱阳县人,你家在哪啊?我得送你回家啊。”钟亦得略微转头,对后面的罗素素说。
可他竟听到轻微的呼噜声,钟亦得生气不小:“唯,你别睡啊,你再睡我就把你扔下马!”
喊了半天也没用,钟亦得也不能真把她扔下马,那样是要人命的。
但是总得让这姑娘醒来啊,钟亦得就停下马,用鞭子抽打背后这不说话的姑娘。
抽醒了,罗素素猛地被打醒了,她还记得自己在等宋大人,与他一起骑马,现在宋大人怎么打自己呢?
罗素素觉得自己惹恼了宋大人,就赶紧说:“宋大人,民女该死,挡住你的去路,耽误你的正事了。民女这就下马,自己回家。”
什么?罗素素?就是那个在元宵节闯上我的游船,会用手语,被人孤立的罗素素?怎么是她?钟亦得也才醒过神来。
罗素素下马,一脚没踩稳,踏了个空,摔倒了地上,“哎哟”地叫个不停,这一摔,也全摔醒了。
钟亦得也赶紧下马,蹲下来,看着这个傻乎乎的“酒鬼”,调侃地说:“原来你并不只会说‘好’字。罗素素,才几天不见,借酒浇愁了?”
“怎么是你?钟亦得,我刚才明明是和宋大人骑一匹马的。是不是你假扮宋大人,来行凶诈骗?快说!”罗素素对于这个穿地像宋大人的钟亦得很不客气。
钟亦得也生气:“我说罗素素,刚才是你突然冲出来拦在我的马前面,要不是我停得及时,恐怕你就散命在马蹄下了,我带着你走了那么远,一直问你姓甚名谁,家住哪,你就是不说。还一头乱发蒙着脸,胆小的人还以为你是女鬼呢。”
钟亦得气地用手甩了一下她的乱发,又蒙在她脸上,不可思议又地问:“你一姑娘家,这大黑夜的在此等宋大人,你想干什么啊?你不会武术吧?要是遇到心怀不轨之人,你要怎么办?”
钟亦得虽是气愤,嗤之以鼻,但话语中的责骂,更多的是担心,记得在元宵节那日,罗素素要离开游船的时候,他还有一丝不舍呢。
罗素素还想不好要怎样回答钟亦得所说的一切,她只是用手掰开混乱的头发,睁大了眼睛,看着钟亦得,听着他的训骂:“你还真有谢意,竟然把我当成宋维凤,那是你的月亮吧?我带着你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走了鄱阳湖边的半段路,你还以为我是宋维凤。人家是鄱阳县民众敬仰的父母官,我一商贩子怎可与宋大人相比呢?”
钟亦得说着,还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石头上,生闷气呢。也不看看天上的月亮,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就听罗素素解释,她双手撑着脸,一会看看弯月,一会看看钟亦得,耷拉着脑袋低下头,本来还想撒娇,却无奈地说着自己的心烦:“我只是不开心,才喝了酒。心里很多烦闷,想找人倾诉,可是不知找谁。有两个朋友是知心的,可是他们不会懂我的心事。我就只能去喝酒解闷,喝得醉醺醺的,听到有人喊‘宋大人’,我想自己平时不敢与他说话,就借着酒劲与他说话。”
钟亦得听得很入神,虽然夜晚冷风嗖嗖,但眼前的罗素素在他心里却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不过这姑娘挺有骨气的,一点也不哭,所有没有“泪阑干,春带雨”了。
乡野姑娘罗素素在钟亦得眼里,俨然就是仙子了。
钟亦得情不自禁想将罗素素搂入怀中安慰她,但理智克制住了他的双臂:这样岂不吓坏她了,喊着“流氓”就跑?
罗素素好可怜的样子,突然对钟亦得微吼了起来:“谁知道你的穿着与宋大人那么相似?”
说话间,罗素素还拔了一根草,扔出去,好像是在责怪钟亦得。
钟亦得可不接受了,挺起了头,睁大了眼睛瞪她:“罗素素,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怪我的穿着与宋维凤相似。今日你就见了宋维凤一面,他也没再出现。要不是我带你往县里赶回去,你还醉着酒,在这无人烟的湖边傻等着你的宋大人。到时,山贼人贩,豺狼虎豹,你这小命就没了。”
“那,谢了。”罗素素溜了他一眼。
钟亦得可不准她这样,声音也怪里怪气了:“哼,这谢的,可真有诚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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