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错愕闪逝,阿史那抱着胡小蛮凌空翻了个身,以大鹏展翅之势轻飘落地。这样高难度的敏捷反应,除了需要卓绝轻功支撑,还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地洞绝对够深,深到在降落过程中令人有足够转寰的余地。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虽然使得他们安全着陆,避免再次受伤,却也令阿史那了悟,要以轻功抱着胡小蛮再次跃回地面已是无望。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已顾不上打量环境,他好怕经过这一柱香工夫,胡小蛮有何异样!因此赶紧先将胡小蛮放在地面,盘膝打坐,气聚丹田,以右掌抵其背,自督脉输入真气,周行全身,暂且护住她的心脉。
他竭力再进一步,以绵延不绝的内息驱散她的寒气,促其苏醒。然而运行数周后,他终于黯然地收回右掌,让她躺入自己的怀抱。这一瞬,他有深深的挫败感——他居然做不到这一点。
内劲浑厚有何用?他的血液异于常人!冰寒之息贸然输给她,只能令她雪上加霜。
阿史那,你这个笨蛋!为何明知这样的举措枉然,却还要死马当活马医地侥幸一试?
他生怕失去似的,紧紧抱着她被冰雪埋藏过后僵冻的身子,内心一阵阵发怵颤寒。
小蛮!小蛮!告诉我,我该如何才能温暖你?
他的内心在疾呼狂喊着。他感觉有点窒息,是心脏被揪痛般的深深窒息!
阿史那,空有一个健硕强壮的身体,空有一付宽阔的肩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身上的衣服是湿的,皮肤是寒凉的,就连身体里的血液也是冰冷的。他什么都可以给她,惟独她此刻最需要的温暖,他给不了她!
他蓦然记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当火折晃亮时,他尽量将火折靠近胡小蛮,希冀这微弱的火光能暂缓她身上的寒冰。当然,这只是杯水车薪,他必须尽快另寻它法。
借着这火折的亮光,他向四周迅速扫视了一眼。一个很平常的山洞。不大不小,冰冷黑暗。
可是壁上有青苔,而在他们的脚前,一汪泉水不知从哪里出来,绕过岩石,穿过石缝,缓缓地却不折不挠地流向前方……
对!不能放弃!流水尚如此,何况是堂堂的狼王!
这青苔、这幽泉,不都是生命的象征吗?这里既然有空气,一定还有出路。
也许还有植物,有了植物,他可以找些树枝燃烧,升个火堆来烤暖胡小蛮的身体。
阿史那半扛半抱着胡小蛮,举着火折沿着幽泉的去路继续往前探索。前路越来越窄狭,空气的温度却越来越暖和。这份暖和促使阿史那不惧狭隘,继续前行。沿着山洞的走向绕了个弯,又往前行进一小段,半躬着身钻过一块横兀在半空中滴嗒着清水珠的长石板后,眼前的景像令他愣在当场,倒抽一口气。
“胡小蛮,究竟是你太幸运?还是本王太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