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衙门断案,县官也要讲个真凭实据,罪犯还有个辩护机会,薛三叔公倒是比县官大人还厉害,只听一面之辞,就能判定我爹忤逆不孝。这样厉害的本事,只在我们宗族当个族老真是屈才了。”薛双双毫不留情的讽刺薛三叔公。
反正她马上就要出嫁,薛家宗族以后都管不到她头上,当然可以怎么痛快怎么来。
“薛双双,你闭嘴!”薛三叔公被她讽刺得面皮紫涨,暴怒道。
薛双双道:“三叔公偏听偏信,族里公正全无。我要是再不说话,我爹这个老实人岂不是要被冤枉死?”
几个族老面皮抖了抖,一人道:“薛双双,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爷爷奶奶都说你爹不孝,那肯定是你爹在这方面没做好。”
“难道你爷爷、奶奶还会冤枉你爹不成?”
薛三叔公恶狠狠瞪视薛双双,说道:“就是这个道理,薛顺要是听话孝顺,薛老头薛老太怎么会向族里请族规教训他?!”
薛双双的目光从薛家族人身上扫过,在老薛家几人身上顿了一下,最后看向几位族老,说道:“所才要趁现在族里人都在场,把事情掰扯清楚,也省得有些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敢污人名声。”
族里的事情向来由族老们说了算,整个薛家宗族这么多年来,哪怕有人心里不服,也不敢接二连三
反对族老的决定,就算吃亏也只能忍着,偏薛顺家这个闺女,竟是一点不肯服软,仗着一张嘴能说会道,非得跟宗族扯个子丑寅卯。
她难道就不知道,宗族大过天,跟宗族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
也就是如今的薛家宗族被王家宗族压得死死的,里正又是王家人,不然像薛双双这样的刺头,若是不能让她听话,宗族早就找个理由直接打死,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现在有王家人在边上虎视眈眈,若是薛家宗族敢闹出人命,就会成为王家打压薛家的借口,夺走他们薛家在白溪村的权势地位。
所以才给薛双双挑衅宗族权威的机会和胆子。
族老们直皱眉头,薛三叔公气得跳脚,厉声道:“族老们商议决定的事情,就代表宗族的决定,族人只能听从,无权置评!薛双双,你挑唆族里人质疑族老的决定,眼里还有没有宗族规矩?”
“狗屁的宗族规矩,不过是少数人用来谋私的借口。”薛双双不屑冷笑道:“你立身不正,处事不公,还不许人讲道理?”
“宗族是由无数族人组成的,没有族人,哪来的宗族?”
“宗族就是一个让族人讲理的地方,现在这个用来讲理的地方,族人反倒没有说话的权利,这样的宗族,要来何用?”
大堂的薛家族人被薛双双的话震惊了。
他们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都是族老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因为族老们代表宗族,而宗族是不可违逆的。
可现在,薛双双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把他们打醒了。
对啊,他们是薛家族人,宗族里怎么就没他们说话的份了?
眼看放多族人的神态开始动摇,薛三叔公又急又怒,厉喝道:“薛双双,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诋毁宗族,真以为宗族不敢处置你?”
“钱婆子,把她给我押去跪祠堂。”
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走过来,就想拖走薛双双,被薛顺一把拦住。
薛顺面无表情的看着薛三叔公,语调冰冷:“三叔公刚才还让双双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怎么,双双现在真把道理说出来了,三叔公怎么反而不敢听了?”
“今天族里要是敢把双双抓去祠堂, 明天我就去衙门状告宗族残害弟子,迫害无辜!”
薛顺像山一样伫立,挡在薛双双面前,说出来的话叫族人动容,族老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