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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精神(1 / 2)

只有柏林,隐隐然回荡着一种让人不敢过于靠近的奇特气势。

我之所指,非街道,非建筑,而是一种躲在一切背后的缥缈浮动或寂然不动;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一种足以包围感官的四处弥漫或四处聚合;说不清,道不明,却引起了各国政治家的千言万语或冷然不语……

罗马也有气势,那是一种诗情苍老的远年陈示;巴黎也有气势,那是一种热烈高雅的文化聚会;伦敦也有气势,那是一种繁忙有序的都市风范。柏林与它们全然不同,它并不年老,到13世纪中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货商集散地,比罗马建城晚了足足2000年,比伦敦建城晚了1000多年,比巴黎建城也晚了600多年,但它却显得比谁都老练含蓄,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象征着普鲁士精神的德军头盔。

成为德意志帝国首都还只是19世纪70年代的事,但仅仅几十年,到20世纪40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已几乎被夷为平地。纵然这样,当时新当选的德国领导人阿登纳还是要躲开这个废墟,他说:“一当柏林再度成为首都,国外的不信任就更是不可消除。谁把柏林作为新的首都,精神上就造成一个新的普鲁士。”

战胜的拿破仑踌躇满志地穿过柏林勃兰登堡门。不久,普鲁士军人便报了痛快一仇——把拿破仑彻底踢出历史舞台

那么,什么叫做精神上的普鲁士,或者叫普鲁士精神?更是众说纷纭。最有名的是丘吉尔的说法:“普鲁士是万恶之源。”这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是正义的声音。战后盟军正式公告永久地解散普鲁士,国际间也没有什么异议。但是50年后两个德国统一,国民投票仍然决定选都柏林,而且也不讳言要复苏普鲁士精神。当然不是复苏丘吉尔所憎恶的那种酿造战争和灾难的东西,但究竟复苏什么,却谁也说不明白。说不明白又已存在,这就是柏林的神秘、老练和厉害。

当我们的车队缓缓驶入柏林的时候,我想,有关普鲁士精神的问题可以暂时搁一搁。既然这里又成了统一德国的首都,那么我们就要用自己的脚步和眼睛追问一些有关德国的难题。例如——

人类一共就遇到过两次世界大战,两次都是由它策动,又都是它遭受惨败,那么,它究竟如何看待世界,看待人类?

在策动世界大战前艺术文化已经光芒万丈,遭到惨败后经济恢复又突飞猛进,是一种什么力量,能使它在喧嚣野蛮背后,保存起沉静而强大的高贵?

历史上它的思想启蒙运动远比法国缓慢、曲折和隐蔽,却为什么能在这种落后状态中悄然涌出莱辛、康德、黑格尔和费尔巴哈这样的精神巨擘而雄视欧洲?有人说所有的西方哲学都是用德语写的,为什么它能在如此抽象的领域后来居上、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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