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臣女的爹爹本来是不允许臣女进宫选秀的,说是臣女太过愚笨,怕惹了皇上和宫里贵人不喜。但是臣女仰慕皇上天姿,在家中缠了爹爹好一阵,爹爹才同意。”
“可是这和你哭有什么关系?”皇上问到。
“当然有关系了。”上官茹认真地说道:“我求了许久爹爹才同意的,而且臣女自认为长得不错,在众姐妹面前大言不惭地夸下海口,说……说皇上肯定会看中臣女的。”
上官茹有些心虚,偷偷地瞟了一眼皇上,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接着说道:“可是,可是今年的名额只有十二个,臣女听到公公念来念去都没有念到臣女的名字,心里就害怕,所以就没忍住,哭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上官茹是这个理由,顿时哭笑不得。
沈云纤也觉得这上官茹也是个宝,在右丞相府娇生惯养,被保护得太好,心中没有计较,没有城府,什么话都敢说。
这样看起来倒与她有些相像。沈云纤也不喜欢和人拐弯抹角,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偏偏要绕来绕去的说,她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只是环境如此,既然她改变不了,就只有适应了。但要让她选择的话,她还是愿意过简单的生活。
皇上没开口,谁也不敢说话。沉默一阵后,皇上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这样想的?”
“嗯,回皇上的话,臣女绝无半句虚言。”上官茹郑重地点点头,“皇上如果不信,可以问问汤姐姐,她肯定知道的。”
“嗯?”
见皇上疑惑,邹忆如缓缓说道:“上官茹口中的汤姐姐,应当是左丞相之女汤清秋。”
“哦?竟然是她?可是那左丞相之女怎么会知道呢?”
邹忆如掩嘴笑笑,“皇上有所不知,京中的女儿不时会聚在一起,就像是宫中的茶花会。左、右丞相之女又是京中大家闺秀的典范,经常被人拿来比较。
左丞相之女汤清秋温婉大方,知书达理,连宫里都夫子都要夸上几句。右丞相之女性子活泼,单纯简单,和许多大家闺秀交好。
两位都是不可多得的女子,人一优秀,难免就会被拿来做比较,她们两呀,算是好友,又算是竞争对手。依臣妾来看,最了解汤妹妹的应当是上官妹妹。反之亦然。”
后宫的女人都是敌人,可邹忆如是皇后,她必须得容人,否则就会被大臣弹劾,说她善妒。
皇上虽然感念他们的夫妻之情,但她心里明白,她老了,男人又都是一个样,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阅人无数,特别是女人,一眼就能看出谁的心思深。
汤清秋这一类的最是会装,表面上装得清高,不食烟火,实际上心思深似海。上官茹确是表里如一,她刚才提到,右丞相让她不要得罪贵人,言外之意就是不会与皇后作对。
右丞相老谋深算,拗不过女儿,便借女儿之口,传达出信息。为了不让没脑子的上官茹在宫里受罪,也是用心良苦。
皇上经邹忆如一提醒,哪里还会又不明白的地方。
右丞相和右丞相面和心不合,如果只选左丞相之女而冷落上官茹,怕是会给朝臣错误讯息,以为他有意提高左丞相。
照这样看来,他还要慎重考虑一番。看上官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顶多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子,在宫里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还有这样的事?”皇帝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装得很吃惊的样子,“汤清秋在哪里?”
汤清秋被点名,端庄地上前,俯身一拜,“回皇上的话,上官妹妹说得不错。妹妹平日里最爱和臣妾比较,想必这一次也是看臣妾要进宫选秀,一时冲动也求了右丞相进宫来了。”
沈云纤见汤清秋左一个上官妹妹右一个上官妹妹,叫得亲切无比。言语间却在说上官茹不是真心实意对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和她争。
唉!后宫的女人可真是厉害,这还没被封妃,就开始算计了。
皇上又何尝不知道汤清秋话里话外的意思,挥挥手示意汤清秋退下。
汤清秋以为皇上是听进了她说的话,却不知她这是适得其反,反叫他更加慎重地考虑邹忆如的话。
“好,好。”皇上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问身侧的李公公,“如今还有几个名额?”
李公公一鞠身,“回皇上,还有最后一个名额。”
上官茹心中一喜,满眼期待地望着皇上。
“就她吧,没人一片痴心,朕不好辜负啊。哈哈。”皇上指了指上官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