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庭慢慢地转过身,平躺在床上,额头上同样布满汗珠,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明明只是简单地上个药,却比什么都煎熬。
看来以后要跟金大好好聊聊了,有什么事还是等上完药再去办吧。
金大确实一早就出门了,是去柳树巷子的一家木匠铺子取东西,取完之后,便回了府,一溜烟地跑去找陈琇蓁,把东西往她手里一递。
“少奶奶,这是您吩咐做的竹筒,上面都让打磨光滑了,不会伤到腿的。”
陈琇蓁从小厨房里钻出来,欣喜地拿着那竹筒左右看了看,低声嘱咐他。
“去把大少爷推出来,刚刚已经上过药了,带他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白太医说这样有利于身体恢复。”
已经上过药了?谁上的?
金大脑子里只闪过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就抱着竹筒往自己屋里跑去了。
看着那健步如飞的小身影,恍然回过头来,抬手拍了两下脑袋。
“瞧我这榆木脑袋,幸好没问出来。”
一边懊恼着,一边朝贺澜庭的屋子跑去。
陈琇蓁进了门,翻出一个针线筐,又在竹筒上面缝了一圈软布,里面还塞了厚厚的棉花,然后试了试手感,这才欣喜地抱着竹筒跑出来。
元宵节一过,转眼已进了三月,上京的春天来得极早,仿佛只是一夜间,桃花次第绽放,云蒸霞蔚般的彤云淡粉。
少卿府却没有种桃树,而是栽了几棵海棠,那是老夫人生前最爱的花树,翠绿的叶间簇拥着密密匝匝的花蕾,像是满树的花骨朵儿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