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素心斋,刘氏拉着周梅在榻上坐了,将丫鬟们都支出去,母女说起私房话。
周梅就问起张氏,“五婶婶怎么说话怪腔怪调的?”
还不是因为周云岚,刘氏叹气。
前些天,刘氏与张氏为周云岚之名连抉找到周母处,周母先只是敷衍,到后来连她俩的面都懒得见了。
刘氏张氏没在周母哪里讨到好,心里十分不爽利,可是周母作为她们的婆母,哪怕性子弱些,天然身份上的压制就让两人不敢发作。
刘氏又有更多一层顾虑,周梅已经嫁到何家了,事情闹大了传到何家那头怕周梅脸上过不去。
可是让两人就此放弃,又觉得十分不甘。
刘氏尚且顾着脸面,怕自己行事不妥坏了名声。
张氏自来是个娇生惯养的,一辈子没受过名声辖制,是想不到这头的。
这不,才受过敲打,消停了两天,说话就又有点别苗头的意思了。
这会儿刘氏又想起李氏的好处来了,李氏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素来就是个主意大的,可恨李氏竟是不肯出这个头,活像她没生姑娘似的!
听出刘氏言语中的不满,周梅心里直叹气。
“我嫁都嫁了,大伯娘生的阿岚再受宠于我也是没有妨碍的,阿梨长大嫁人时她也不过五六岁,阿娘,何必为这些事劳神?”
要说周家长一辈的伯娘婶娘里头,也只自家阿娘活的累心。
大伯娘是名门闺秀,心中自有丘壑的。说话行事有主张,自是不必多提。
三婶婶是直脾气,不喜欢弯弯绕绕,事情该是怎样就怎样,做出决定后再不多想。
五婶婶呢?就是不管有理没理只管撒泼闹腾,反正自家不能吃亏。不管这种行为好不好吧,至少心里是舒坦的。
反观自家阿娘,又想左右逢源,又不想吃亏,满腹怨言又顾及自己的名声不肯吐出来。
“你不懂。”刘氏摇头。
周梅几乎是要气笑出声来,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想捏着这件事从长房那里得些利益吗?
五婶婶倒真是为阿桃鸣不平。自家阿娘就未必了。
周梅忍了又忍才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伤人话咽下去,劝说母亲,“周家眼下还是大伯父挑大梁,何必去触这个霉头?阿峻以后还要靠大伯父拉拔。”
刘氏眼神一动,有些牵强地笑了,“你阿爷阿婆看着呢,不会的。”
怎么不会?哪怕阿爷看着,这被迫提携和心甘情愿的又哪里一样了。
刘氏不情愿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只当没这回事了,不过你五婶我可管不了。”
周梅自然不会说非压着亲娘把这事平了不可。
五婶婶那里,自有周桃去管。
因为是新嫁娘,周梅也不好在娘家多待,吃了宴席,就匆匆与何家人一道回去了。
周梅想着,只求周家再安宁几年,等阿峻阿崇几个成了家,从陵州来的几房能立起来了,便劝说阿婆阿爷把这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