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1 / 2)

罗马历428年,冬天即将结束时,塞格德城重新开放了。住在外城的烧炭工霍什不知道王廷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似乎紧张的气氛和它背后压在头顶的战争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过霍什是很高兴城市能重新恢复活力的,尽管城市重开后,浴场里来往的外地客商和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明显减少,但有了开始就总有希望,霍什如此对自己说,打起精神烧制今天数量不多的木炭,准备给浴场送去。如今没有那么多客人,浴场要到接近中午才开门,他也乐得清闲,多睡了一会儿。

准备好一切,霍什背起装着木炭的篓子,与妻儿打了招呼,前往附近的浴场后门。才走了几步,就迎面撞上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他低着头没看到她,不小心踩到了这女子的脚,自己也因此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篓子里的木炭撒了一地。

这女子毫不客气,张嘴就骂了几句粗鄙的脏话,未待被惹火了的霍什回嘴,就径直向反方向离开。等他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走远。又自顾自骂了几句,他也只得自认倒霉,开始捡拾散落的木炭。

反方向的巷子里,穆列什河旁的妓馆的上年纪□□很快就褪去了刚刚被踩脚的刻薄怒气,迅速恢复了喜悦。就在早晨,那雇佣她收集信息的神秘男子刚刚离开,除了他应付的过夜钱,还额外给了许多赏钱,说是那位夫人的奖励。她不懂大人物的想法,只知道高兴,送走了神秘男子,就即刻奔向重开不久的山托尔市场,要用这钱给孩子买些肉食和小玩意儿,若还有剩余,她也想给自己在巷子口买些便宜胭脂。

穆列什河旁,妓馆后面的巷子里,刚刚离开的男子戴着兜帽,看不清神情。但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停下。巷子里透进来的光线照出了他转瞬即逝的微笑表情。很快,他就消失在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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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王廷城堡里,一个大丞相府低等书记官捧着一大摞莎草纸、羊皮书卷从房间里出来,文书的数量多得他似乎都有些撑不住,开始左右摇晃,停下脚步好不容易才稳住,小心翼翼地离开。

自从阿提拉王子返回塞格德后,这已经几乎成为常态。这书记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随侍的侍女说,阿提拉王子回来后,力排众议,暂时关闭了长老会,并独自一人主导了摄政会,成为了这座城市和王国暂时的唯一主宰。这反常的举动却得到了摄政和长老们的一致支持,也许连这帮搬弄是非、唯恐终年战争的家伙,也终于厌倦和恐惧混乱,想让王子来收拾烂摊子吧。

当然,他可不敢对他人说起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毕竟年底王子才处死了一批私自联络长老、放走叛徒的守门卫兵。

掌握绝对权力后的王子,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解封了塞格德,并重开了除南方邮路外的所有邮路,为此,外城居民,无论左右,都走上街头疯狂庆祝,争相赞颂阿提拉王子的恩德。民众喜欢看鲜血和笑话,但如果这些会影响到自己的面包,那即使是最浪荡的贵族子弟也会喜爱平庸。

而另一位摄政王子布莱达,则带兵在黑海西岸继续与波斯人周旋。事实上,在东线,王国已取得了数场决定性的胜利,数次击溃了萨珊波斯的主力军团长生军,甚至还把战线推进到了顿河东岸的波斯实控区。但狡猾的波斯人从不在意这本就不属于核心区的领土的得失,在匈人军队驻守的城镇和营地外的广阔土地上忽隐忽现,不时袭扰,让布莱达王子疲于应付,陷入了实质上的“治安战”。

尽管如此,布莱达还是凭着匈人强大的军事力量和要塞、城镇与营地的配合,消耗了波斯人许多有生力量。上一封给兄长的信里,他向王廷保证,当仲夏节来临之时,东境就可以平定。但据书记官刚刚无意看到的一封布莱达王子亲笔信上的内容来看,东境的状况十分不乐观,王国军队的胜利没有让波斯萌生退意,且东境依附匈人的各个部族均出现了一定的不满,部分甚至已经叛变。

阿提拉王子最近很是繁忙,除了应付日常的文案工作之外,他最关注的和王廷此刻最紧要的,还是南方的叛乱政权。王廷虽已宣布叛逃的长老为公敌,但他们策反带走的兵团士兵数目出乎了王廷的预料,此刻在多瑙河沿岸,这些叛军已成气候,甚至从东罗马要塞多罗斯托尔处,向各国提出“照会”,要各国承认他们的“正统”。

南方伪政权已经成了气候,较为强大的力量和其本身产生的土壤都让王廷十分忌惮,平叛和弹压也要力求能够服众,能够十拿九稳。

而据这书记官上一次服侍的摄政会上听到的消息,大丞相瓦格萨说,据他的属下暗探了解,君士坦丁堡已经接受了南方伪政权为匈人代表,并派人准备册封了。王廷并不对长期敌对的东罗马倒戈向自己叛徒而感到惊讶,王子更关心拉文纳方面的情况。

西罗马使团已经离开塞格德多日,王廷致西罗马皇帝的国书已经随队送出,拉文纳尚未表态。这几日王子都不怎么吃饭,也很少像以往那样去军营里检查部下的训练,陪他们喝一杯,而是时不时就在城堡里面向东面的窗户远眺,很久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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