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太太已经有些日子没来请安了。”谢宝珠说道。
先前她在甘姨娘身边,暗地里还敢称甘太太一声舅母,教养嬷嬷换人后,再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原本甘家和信国公府结亲已是十拿九稳的事,谁想中间插/进了一个怀王,想到这里,谢宝珠嫉愤不已,只恨怀王识人不清,谢宝扇何得何能,能被他看中?
听了谢宝珠此言,谢宝镜心中暗道,那便不是甘家,她虽不喜怀王飞扬跋扈,不过好歹怀王出身皇室,还有一副好皮相,甘家给他提鞋都不配,可惜老爷和太太不欲和怀王府结为姻亲,上回她问了太太一回,反倒被训斥一顿,骂她失了姑娘家的贞静。
眼见谢宝镜闷闷不乐,梅靖笑道,“舅母找二姐姐过去,必定是有正事要说,咱们这里胡乱猜测也无用,等到二姐姐回来,一问她便知了。”
谢宝珠阴阳怪气的说道,“靖姐姐,听说这些日子,老爷和太太为二姐姐操碎了心,二姐姐倒是宽心,还跟着咱们一起吃喝玩乐呢。”
谢宝镜瞪了她一眼,问道,“你听谁说的,难不成是甘姨娘,要不是甘家痴心妄想,老爷和太太用得着这么操心?”
谢宝珠气得脸色发青,她怕给甘姨娘惹祸,忍气说道,“我何曾说是从姨娘那里听来的?”
两人脸上都带了恼色,谢宝瓶拉了拉谢宝镜的手,劝道,“三姐姐不要和五妹妹拌嘴儿,招来了教养嬷嬷,太太又要派人来问的。”
同行的媳妇婆子一大堆,谢宝镜沉着脸,不再说话,谢宝珠刚被解了禁,深怕严氏又将她拘在东院抄书,于是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梅靖初来乍到,却极会看眼色,她进公府也有一段时日,虽未曾听说谢宝扇要说亲,但是这几回在信国公府聚会时,偶尔那些姑娘们看谢宝扇的眼神,再兼之今日听到谢家姊妹起了争执,梅靖猜想恐怕是谢宝扇的亲事不顺遂。
几位姑娘各自回屋,唯有谢宝瓶,始终不能静心,一篇心经抄写半日,才写了两行字。
谢宝扇随着严氏院里的小丫鬟进屋时,严氏正在低头理着一团彩色的丝线,旁边的炕上放着一缕缕理好的,她自打从高老太太手里接管内宅后,就很少管这些小事,东院的丫鬟多得很,用不着她来做,午后可云收拾屋子,从箱底找出这些裹成一团的丝线,她原本要找小丫头来理线,严氏见了,接过这些线团,她耐着性子理了大半日,总算理了得差不多,如今就剩手里这最后一团线了。
“太太。”谢宝扇进屋对她行了一礼。
严氏挥了挥手叫小丫头出去,她和蔼的说道,“坐罢。”
谢宝扇默默的坐下,严氏放下手里的那团丝线,和蔼的说道,“我也不打算瞒你,先前甘太太看中了你,她来求了几回,我和老爷嫌他家门第太低,原本是不同意的,耐不住她三番两次来求,再者甘大爷年龄虽大,却刚捐了官儿,也算脱了白身,老爷勉强也就答应了。”
谢宝扇低下头,不让严氏看到她的神情。
严氏望着谢宝扇,随后又道,“可惜去年腊八那日,怀王见了你一面,也谴人上门提亲。”
她语气里甚是惋惜,说道:“按理说怀王地位尊贵,不是甘家能比的,不过怀王的婚事牵扯甚多,老爷推拒了这门亲事。”
她没对谢宝扇说起牵扯哪些,不过生在她们这样的家族里,自小耳濡目染,谢宝扇心知,未来的怀王妃和侧妃,都不会是四家王公府上的任何一位小姐。
谢宝扇轻轻的从胸口吁出一口气,无论如何,她在这时是感激怀王的。
严氏说这些话时,谢宝扇一语不发,最后她道,“老爷的意思,是要送你进宫选官。”
谢宝扇抬头吃惊的看着严氏,严氏只当她是受到惊吓,于是语气放软,说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和老爷都不愿送你入宫。”
谢宝扇压抑住心里的狂喜,她知道她又该感激一个人了,那是已经离京的章先生。
“女儿……”谢宝扇的声音有些发抖,她道,“女儿听凭老爷和太太做主。”
严氏也静了下来,两人都不说话,过了许久,严氏回道,“回去歇着吧,老爷已经给你报了名,再过几日,你大哥哥就会送你进宫。”
谢宝扇点头,她屈膝对着严氏行了一礼,出了里间,严氏在炕上坐了一会儿,把那团还未理完的丝线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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