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的第二次被收养,是在他八岁。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院长送去上学的孩子,也是班级里年纪最小的孩子。
哪怕他跳了很多级,却依然觉得老师教的都是些废话。这些东西他早就会了。所以他开始另辟蹊径,院长不可能再为他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了。
他盯上了他们学校的哲学老师,这位老师虽然在贫民窟的高中上课,但据他的观察他发现这位老师应该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他很年轻,才六十多岁。长相普通,满嘴都是常人听不懂的哲言哲语,所以并不太讨老师和学生的喜欢。沈域喜欢哲学,却也同样不喜欢这位老师。
因为他很装,就好像世人皆醉我独醒一样,他鄙视所有听不懂他说的话的人。大概他一个富二代来贫民窟教书,也只是为了他所谓的哲学吧。
沈域很轻易的抓住了他的心理,让他对他产生了兴趣。他们很快就从普通的师生关系变成了亦师亦友,而沈域也适当的在他面前提到了自己可怜的身世以及对未来的茫然与渴望。
这样一个把自己当做他的救世主的孩子,他怎么会放任他不管呢?于是他主动了提出来收养他。
院长这些年待他简直快比亲儿子还亲,他万分不舍得让沈域被收养。但奈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再说他也确实已经不能给沈域带来更好的未来,所以他选择了放手。
沈域跟着他年轻的父亲又一次的改了名字,这次他叫南宫李罗。
李罗是哲学老师最喜欢的哲学家,当然现在也是沈域最喜欢的哲学家。所以老师给他改这样一个名字,他表现的很高兴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这位老师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喜欢搞“行为艺术”。他头一次领他到他的房间时,沈域被那满满一屋子的偷拍照给惊呆了。
他倒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斯文败类。果然,还是他太嫩了吗?
他还兴致冲冲的给他看了他的偷拍视频,他把他们剪成了一个非常长的视频,足足有十八个小时。里面全都是以隐秘的角度偷拍的女生和男生,有些是正常的脸部,有些则是一些私密位置。
拍摄的地点也不一定,一部分是公共场合,一部分则是厕所或者澡堂这样的私密场景。
前十个小时是女生,后八个小时是男生。他一一给里面的男女按照他的喜爱程度排了序,并一一对他诉说这些人的小故事。看到后来,沈域发现那里面居然还有自己。不过画面还算正常,他坐在图书馆看书,这段视频被他排在了男生榜的第一位。
期间言语不乏猥.琐,沈域饶有兴趣的神色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冷意。
他说过两天他要开一个艺术展览,就展览这些偷拍照和偷拍视频。沈域几乎不敢相信的竖起了耳朵,他完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事情堂而皇之的展示出来。
他还说他不会把沈域展览出来,因为他要把自己最喜欢的视频保留下来,只给自己欣赏。可惜沈域没有感到荣幸,他已经听得快吐了。
就这样展览,难道不会有法律制裁他吗?是的,不会。甚至有人还看得津津有味。尽管也有不少人对这位哲学老师的行为口诛笔伐,但他称之为艺术,就掩饰了自己这种行为本身的恶心。
展览那天,正好是沈域的生日。老师在展览上给他订了个生日蛋糕,他微笑着吹灭蜡烛,听着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为他唱着生日歌。他的对面,那面纯白的墙面上正放着放了一天都还没放完的“艺术视频”。
他年轻的爸爸给他献上包装精美的礼物,并亲昵的抱了抱他,称他为最重要的家人。沈域“感动”的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张他洗澡时被偷拍的照片。地点,是在他和老师的家里。
“……”沈域盯着那张照片久久没有言语。他一直以为自己看透了人性,却不想自己见得世面原来那么狭小。
这个世界,果然纯粹的事物是不存在的。不论是人,还是事,都会蒙上一层恶心的色彩。他并不是真正的把他当做家人,也不是真的喜欢他,他只是利用家人的名义去达成他龌龊的目的罢了。就像他的艺术展,满足了那些看客的肮脏而不可说得小心思一样。
每个人,都是别有目的。只是每个人,所谓的达到目的的行为不同罢了。包括他,也不过是为着某个目的而来的可怜虫罢了。
有一瞬间,沈域感受到了他九年来不曾感受过的悲凉。他甚至来不及思索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那一缕悲凉就已经蒸发得无影无踪了。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感性似乎不会在他的脑海里停留。
这一次,沈域同样不想让他好过。不过,这次他不会再犯当初的错误,他不会让这位“哲学家”轻松的死去。
“等等,你之后要说的事该不会是那场轰动全国的酒池肉林艺术展吧!”傅良突然打断他,这件事发生在他还未出生时。但尽管年代久远,但依然难掩这件事的影响程度。
当时这位老师带了男女各五十个,全部赤身裸体进入一个巨大的房间,加上他,一个一百零一个人。房间里装满了摄像头,几乎无死角的拍摄下了屋内的全过程。
赤身裸体,干柴烈火,是个人都能想到会发什么。这样的乱像维持了48小时后,全部被拍下来后。当老师想要打开房间门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有人从喇叭里通知所有人,只有“满足”这位“大艺术家”,才能放他们出来。否则,他们就在里面饿死好了。
然后,这位“艺术家”就被“满足”到极乐死了。而这一段视频,也被人公之于众,震惊全国。至于那个让广播里的声音,谁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那个广播里的人该不会是你吧?”傅良直起身,有些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
这种事,沈域从不骗他,也认为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十分干脆的承认,“是我。”
“……你这样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见他误会,沈域连忙解释道,“这个酒池肉林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做的就只有最后一件事。我只是锁住了门,并且让他快乐的死去而已。”
“生气了?”他小心翼翼的凑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