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柏麟黑成锅底的脸色暗自笑嗔。
看着柏麟接过药碗一言不发的样子,她不耐地催促:“掌印大人这是要违抗公主命令了?”
“她让你带什么话了?”
小桃发话:“大人喝了药再说。”
“.....”柏麟深吸了一口气端着碗就要饮下,浓重刺鼻的药膳味道,另外还夹着比黄连更苦的口感让他不堪重负一下子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他哀怨说道,一边不停地吐着药汤。
“公主说,这是你自食其果,若有下次犯上作妖,定不饶你。”小桃撂下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分毫不在意身后那道幽沉的目光。
“呵...”柏麟低笑地勾了勾唇,望着公主府的方向眸色暗了暗。
显然,他若是再纵容下去,计都心里就没他的位置了。
五月初三,鞑安王与小王子来南业朝贡,长若游龙的人马穿过最繁华的隆业街后,抵达驿站。
宫里派过来柏麟宣读诣旨,交付通关文牒进宫检验,才将其迎入宫中。
南业皇帝在金明殿接见,而罗喉计都作为镇国长公主也在臣子当中,赋予“镇国”封号相当准许参与朝政。
鞑安国多年作为南业的藩属国,一直秉持着定时朝贡的规矩,也享受南业给予的惠利。
“鞑安与南业同心,今日小王来朝进贡略表心意,除此之外,小王愿将小女嫁与帝尊,两国互通往来,永结秦晋之好。”
鞑安王此话一出,朝堂之上沉静片刻,谁都知道,这进贡就是来要好处的,自己随便送点东西又想捞点便宜。
处在九五之尊的梁峥面不改色地俯瞰下方的臣子,扫了一眼罗喉计都很快收回目光,正色问道:“鞑安王意有所指,是想要朕哪个公主结秦晋之好?”
鞑安小王子一听来了兴致,上前一步又被自己父亲拽回原位。
“回南业皇上,小王若说出来,南业帝你可许了?”
鞑安王毫不客气地提要求,明显是有挑衅之意,这被罗喉计都看在眼里,眸中划过一丝轻蔑。
尔等侏儒小国也敢攀附皇室?
看来是忘了当初如何对临淇国奴颜婢膝的,若不是南业保他,恐怕早就成了大漠里一捧捻土。而如今鞑安商路通达,有点小成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东西。
另一边,在罗喉计都未发觉的地方,已经有人深切地关注到她了。
借着察视,柏麟默默打量一遍朝见的臣子,目光划过罗喉计都时多看了一眼,台下的她凛然正色,没了平日的俏皮温柔,全然的参谋的政客相。
其实,他看计都时也另有发现。
明致远在江炎右边,一个当朝状元,一个榜眼…这江炎怎么总往明致远那看?
站在梁峥身边的柏麟将下方的情况尽收眼底,他已经有了猜疑,两人莫非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事他暗暗记在心里。
再看梁峥的反应,只见这九五之尊分毫未表露真实意图,面上和善亲临,也许心里要把鞑安人烦死了。
“鞑安王这是何意?朕有五个未出阁的公主,你鞑安可许一个,这还不满足了?”梁峥看着身材粗壮矮小的鞑安王反问,目光带过小王子那里并无期赏之意。
“南业帝,小王听说你的嫡亲长公主是为倾国之色,斗胆为我小儿许一王妃,以后若是发达便是我鞑安的王后。”
这才是真正的意图吧,梁峥毫不意外,心里庆幸他早日将心爱的女儿成家立府,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而被突然许婚的当事人却不知道,正是如此,罗喉计都微微眯起眸子看着自己父皇。
莫非是他早就猜到自己的女儿会被推出去和亲,所以才来了个突然赐婚。
眼睛一湿润,罗喉计都很是感动,父皇真的是全心全意地为她打算了。
朝堂一阵哗然,大臣们纷纷议论这鞑安王的孤陋愚昧。
罗桉首先出列禀复:“皇上,此举万万不可,镇国长公主已成家立府,毕生将为我南业子民,怎可以此躯再嫁和亲?视为荒谬之谈!”
罗桉一发话,其他大臣纷纷上述要求回拒,极力挽留长公主。
鞑安王脸色有点难看,这再嫁没什么不好的,可这“镇国”封号何时来的?这可算是往人家国体上挑衅了…
“鞑安王,小王子。”梁峥警告意味十足地来回巡视两人的面庞,“你们当真要娶朕的镇国长公主?”
一问哑然,鞑安王不敢再胡搅蛮缠,身旁的小王子却留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大殿的气氛稍稍缓和,鞑安王岔开话题,这忙碌了一上午,群臣散朝也比之前晚了许多。
一天尽在两国之尊商讨中度过。
为了节省时间,罗喉计都带着明致远直接住在宫里的,如今已经是双双出入昭月宫。
而柏麟还没从隔壁偏殿搬走,罗喉计都一来,他也勤快地跟了回去。
明致远还没回来,罗喉计都回昭月宫时已经困惫不堪,一进门就奔着床来。
屋里静悄悄的,她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醒来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已经过了亥时,也不知明致远何时回来。
“小桃,去给本宫打盆水,本宫要濯足。”
好一会儿都没人应答,罗喉计都一抬头就看到柏麟站在床前,手里端着木盆。
“公主,臣为你濯足。”柏麟端着盆置在她脚边,正要为她褪下鞋履时却被躲了过去。
“不必…”罗喉计都羞赧地避开,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红。
“公主不必介怀,公主以前都是臣亲手照顾的,只当是臣在尽本分之事。”
他仔细地为罗喉计都盥洗双足,清水里那对白皙玉足早已不是当年稚嫩的她了。
他盥洗地认真自然,可目光扫过裸露在外的肌肤,他眼神暗了暗,全然一幅尽忠的姿态,弄得罗喉计都不好寻理由斥责他。
等盥洗后,罗喉计都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看着柏麟毫无顾忌地盯着自己瞧,她皱眉一下,“你怎么还不走?”
他笑着答道:“公主尚未宽衣解带。”
罗喉计都一下子暴起,怒瞪他,“你什么意思?”
“本宫难不成要当着你的面脱光才算?你出去!再敢说一句废话本宫就让人把你的东西全扔了!不许再来我昭月宫!”
警告有点用处,柏麟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便退下去,刚出门就和忙完公事回来的明致远打个照面。
“明大人好梦啊…”柏麟只留下这句话便退出去,空留身后那人莫名一顾。
他想起来白日江炎对明致远的怪异举动,暗叹其中可能隐藏的惊人秘密。
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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