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淡淡道:“你若执意如此,他日——”
烂漫的绯色翩跹而过,花瓣旋转着坠入杯盏,轻盈的一片。清风渐起,送来脉脉的柔情。他弟弟扬起脸看他,眸中的星子一闪一闪,比天穹更为璀璨。
元始的声音止了止,若无其事地接上:“他日她兄长要找你算账,你且好自为之。”
通天弯起唇角,笑得眉眼粲然:“哥哥不帮我吗?”
元始抿着唇,冷漠地想:不,我要看着你挨打。待话语自他口中吐出,又含了不一样的意味。
“那可要看阿宸愿不愿意救你。”
通天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心情颇好地揉了揉身旁安逸躺平的小猫。小猫软乎乎地“喵呜”了一声,继续舒舒服服地躺着。
元始蹙起眉,将一人一猫来回打量了几番,终是颇觉眼疼地侧过身,眼不见为净。
身后有隐约的翻书声。
元始执着杯盏,若有所思地转动着,又抬起眼眸望着天穹上的皎月。
月明星稀,夜色阑珊。风雪无声地从他鬓角漫过,流连不去的一场疏离。纯白的一片雪,自苍莽而来,无边无际、永无止境地落着。
岁月迁徙,而其永恒。
奈何今朝的雪终非昔日的雪,落在异域他乡亦不同于此间寂寥。
元始目光微凝,无声注视着苍雪的飘零,修长的手掌在眼前摊开,承接下一朵颤颤巍巍的雪花,又慢条斯理地把手指一根根合拢,将之攥紧在手中。
圣人泯灭一场雪只要一个念头,想要留下一朵雪花却似免不了触碰。
毁灭仿佛永远比珍存容易。
却不知那一位浮黎道尊,又是如何想的?
无需回首,他听着身后簌簌的声响,渐渐迟缓。许久,方才翻过一页。元始轻叹一声,将手中杯盏一收,径自走至通天身旁。
红衣青年看上去尚显冷静,犹能提出疑问:“二哥我不懂,若这当真是未来的劫数之一,岂能轻易以语言记录?”
元始平静答道:“也许对此世而言,它只是一个荒诞的故事。当窥探命运的人写下它,所有的命轨为之变动。”
通天低眸注视着书页,一字一字地抚过,神色茫然几分。他似想问一句什么,又在恍然中沉默了。
元始替他开口:“但是阿宸也许见过。”
“……她曾经与我说,这样的命运,有她一个就够了”,通天苦笑一声,神情怅然,“是我天真。”
青年干脆利落地为自己下了判词,又深吸一口气,朝元始微微一笑:“那兄长接下来还要拦我吗?”
元始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斜过眼瞥向一旁的蠢猫:“揍也揍了,劝也劝了,我若能让你回心转意,昆仑也不会遍地毛团子了。”
“或者——”,元始冷笑一声,“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组个四圣出来?”
通天神色无奈:“二哥。”
白衣的道尊静了静,突然伸手用力地抱紧了他。
通天微微抬眸,望着兄长冷然的面容,他霜雪凝结的眉宇攒簇着,隐隐有阴翳滋生。上清眨了眨眼,像是发现了什么,轻声道:“哥哥,我已经和你差不多高了。”
玉清垂眸瞧他,漠然无言。
上清想了想,眉眼间含着清浅的笑意,却仍看着他,从容道:“对不起,元始。”
道尊眼底曾有的浩渺天地、无尽宇宙,在他低眉的瞬间,通通消弭于虚无中。仿佛重归天地初开之时,至清至纯之气化为他弟弟。于是世间滚滚红尘,万千烂漫都有了名姓。
也许他该折断飞鸟的羽翼,束缚住走兽的足履,用亲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都可以。但未来的只言片语轻声告诉他:不可以。
浮黎没能拦下玉宸……那元始,能阻止通天吗?
不知过了多久,通天听见他兄长的回应,似闻铮然之声,泠泠响在心上:“我不拦你。”
元始轻轻描过青年眉眼,低眸敛目,神情莫测:“不过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都要记得回家。
你,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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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黎(冷漠):
大战—昆仑上清宫,1=4++++++
————
咕咕坐在墙头,叹了一口气。
极端占有欲·极端控制欲·傲慢兄长我可以啊;
情感先天缺失·极端掌控欲·腹黑长兄好像也行啊;
凛然高华·要星星不给月亮·正大光明在天道面前放水·病娇师尊完全没有问题呢。
......
现在是:自攻自受·心心相印·一眼误终生组合。
————
大晚上的,
但凡多吃几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元始复杂的心理活动自由心证,
咕咕喝多了要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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