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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之殇(1 / 2)

再强的坚持也终究抵不过身体的痛苦与黑暗的侵蚀,九天终于还是昏倒在了桌旁。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体轻飘飘,使不上力气,睁开眼,入眼一片白灼,原来是神识被锁在天上。内力像是被某种力量限制着,让他无法回到真身,也无法随意移动,似乎只能做上天让他做的事,看上天让他看的东西。

既然挣扎无果,九天索性顺其自然,任由自己如云如雾般在那里飘着。过不多时,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开,露出雾气下朴素清雅的凤栖宫。一个小男孩儿从厨房里捧了一怀的吃食,有些踉跄的往柴房的方向跑。

九天很快意识到,那是儿时的自己,五岁前,那个还是九皇子的鸾天。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莫名的心慌,也有些不解。致命的幻境在于以假乱真,让人分不出虚实,进而迷失其中,失去自我。可这次的试炼,却处处充满着违和,似乎并不介意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像,甚至故意将幻像呈现在他的面前。这样的用意,九天不明白。

小鸾天很快跑进一间柴房,先是轻轻吹了声哨子,才来到角落,将周遭的柴草移开,露出里面半大的一只灵犬。

九天的瞳孔猛地一缩,这场景太过熟悉,预示着将要发生的事,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鸾天跟灵犬约定,午时之后送它回去。接下来是鸾天的早课时间,九天本以为,按着记忆,他会随鸾天而动,没想到,场景却定格在了灵犬身上。

只见鸾天走后,刚刚还趴在地上精神不济的灵犬竟是突然站了起来,双眼清明灵动,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九天心里一紧,幻境中竟然会出现记忆之外的东西,这究竟是无稽之谈,还是上神想要暗示他什么?

灵犬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柴房,竟然幻化成了人形摸进厨房,在午食中撒下了一圈淡紫色的粉末,那粉末遇热便消失不见,丝毫看不出破绽。午时将近,鸾天因为与灵犬的约定,要利用午食时间将它送回,因此未曾进食。待他带着灵犬离开后,场景再一次定格在了凤栖宫,而不是鸾天身上。

看着一个个倒下的熟悉的人影,九天的身体微微发抖,怪不得仅仅一个时辰,凤栖宫便被大火侵蚀,朝凤天毫无防备,整个凤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只当是自己暴露了密道,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原来不止如此,如果不是他引狼入室,不是他太过天真、妇人之仁,凤栖宫何至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死得那样凄惨与不值!

那些凄厉的哭喊,那些惊慌的呼救,那些声嘶力竭的诅咒,疯狂、绝望,通过幻境清晰地传到九天的耳中。他脸色煞白,双目通红,他想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幻境,可是又那么的合情合理,他想闭上眼耳不看不听,可偏偏连视线都无法移开。冲天的火光,仿佛透过天际烧在他心上,烧着他的神识、灵魂。眼前黑暗忽地一闪,这些痛苦竟真实地呈现在身上,伴随着巨大的恐慌、对生的渴望,还有无从逃离的火舌,身上的皮肤仿佛被一寸寸割裂、剥离,纤细的手掌抠向地面,一点点爬向门边,似乎还能感觉到指甲断裂的痛苦。

九天忽地意识到,这是......共鸣?!是要用这样的方法让他体会到那一百七十四人的痛苦与绝望吗?那么......他甘之如饴!

共鸣使得他在不同的人身上穿梭,从燃火开始,由死亡结束,一次次地跳转,一次次被动地去承受那些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痛苦、憎恨、无望,让他第一次生出了不堪负荷,想要逃离的念头。原来背负一个人的生命是这样的沉重,原来他以往的赎罪不过是九牛一毛,原来他自以为的承担,不过轻如鸿毛。

淤血卡在喉咙,冷汗无法流出,泪水也无法流出,不能喊叫,不能反抗,不能逃避,不能拒绝,这些都不该属于一个抽离而出的神识。所有的情感与伤痛只压抑在心底,膨胀得快要将他炸裂。紧绷的弦被拉到极点,终于“砰”地一声断开,再一次陷入黑暗。

“啊!”九天惊叫着醒来,剧烈地喘息,一身冷汗。思绪仍旧有些混乱,共鸣的反噬导致痛苦仿佛依旧在身体的每个角落作祟,稍稍一动,便如筋肉被撕裂开来,但这疼痛反而让他清醒了些许。一个人影背对着他坐在不远处,九天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娘......亲?”

“你终于醒了!”人影动了动,转过身来。

九天的瞳孔惊恐地收缩,因为太过震惊,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个款款向他走来的身影,轻缓的步伐,婀娜的身姿,却顶着一张烧得焦糊面容难辨的脸!

芸霄蹲在九天面前,一只手扶上他的面颊,可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就知道,天儿是不会嫌弃娘亲的呢。”

九天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动,哗啦啦的响声想起,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锁在了墙上。

芸霄似乎皱了下眉头,随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道:“这场大火凤栖宫损失惨重,娘亲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你说,该不该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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