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鸾修的命令，几个人不敢擅自叫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盼着九天坚持不住倒下，他们也好有个收手的由头。奈何九天摇摇欲坠，看似强弩之末，却偏偏不肯倒下。他们并不知道，九天在天奴营里的训练与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里的人不懂手下留情，只遵从于命令，在墨弋喊停之前，他若是坚持不下来，那么等着他的，将会是比之更加难忍的东西。
记得一次熬刑过后，他伤得太重，以寡敌众的对战实在难以坚持昏了过去，醒来后等待他的除了更重的刑罚外，墨弋当着他的面将一个死士的双手砍了下来，原因仅仅是那人在他快要倒地时伸手扶了他一把。死士不该有感情，而他，不该放任自己。确实，并不是坚持不下来的，师傅知道他的底线，也教了他不少维持清醒的办法，熬刑训练时，再重的伤他都不被允许昏厥，唯有那次偷懒了，放纵了，便又如五岁那年一样，给旁人带去了麻烦。他没有向那个死士道歉，也没有打探过那人的去向，他深知有些东西无法弥补，有些错误不是道歉便能被原谅，只是从那之后，他再没有在对战训练里昏过去罢了。
鸾修在一旁默默看着，丝毫没有收阵的意思，他知道九天嘴硬，却不甘心一无所获，直觉告诉他，九天与那两个人定有什么特殊关系。
“殿下”，一人从林子那边走来，是鸾耀的天卫之一。
“莫冉，你怎么来了？是父亲那边有什么吩咐？”
莫冉行礼，低声道：“主子让我给跟您说一声，温大人出门采药，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训练时注意些，刀剑无眼，免得伤到了不好医治。”
这话表面上是要他注意，实则却是让他不要对九天出手太重。父亲一方面让他拿人试阵，给他机会询问发泄，一方面又让他手下留情，这是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问不出什么！
鸾修半晌无语，握了握拳终是道：“我知道了。”
那边的熬战并没有因为对话而结束。失血过多让九天浑身发冷，额头上却是滚烫一片，呼出来的气息仿都佛带着温度，自从中了那两枚暗器后，经脉里便不时刺痛，想来是暗器上有毒，不致命，却很麻烦。他身上没有力气，不能与人拼蛮劲，便只得投机取巧，可终究只是苦苦支撑，勉强牵制，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难得了。
刚刚转身躲过一剑，又是一锤打来，这下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锤头直击胸口，腹腔巨震，九天索性也再不克制，找好角度，一口血喷了出来，当自己的血也是武器，喷了那人一脸。
那人怕是没见过这么耍无赖的，竟然愣了愣，九天觉得有趣，还挂着血的嘴角向上翘了翘。他身体被击得倒飞出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控制，明明知道那边有人在拿剑等着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收阵！”鸾修一声令下，原本该穿胸而过的剑偏了一寸，从九天的腰侧穿了过去。虽然痛，但好在没那么要命了。九天转头极快地说了句：“感谢”，自己把剑拔了出去，正犹豫着要不要跪候大殿下的下一步指示，已经叫走过来的鸾修一脚踢倒在地。
伤口里恐怕没什么多余的血能流出来了，九天也懒得费力去止，任由鸾修单脚死死压在他伤口上。
“今天算你运气好，父亲有心放你一马！”
随着鸾修脚上越来越用力，九天的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他当真觉得鸾修不必多此一举，身上痛得地方太多，不在乎哪里再痛一点，倒是脏了鞋子和衣摆，多不值得。
“我劝你老实一点，不要想搞什么小动作！我会一直盯着你！”
九天笑笑，也懒得给自己辩解，顺着道：“那……咳咳……就劳烦大殿下了”。他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有心放你一马”那句话。
“把他带到地牢，严加看管，终试前不得放他出来，任何人也不得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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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领会到我们温大人“送药”和“出门采药”的深意啊——送药：怕天儿坚持不下来；出门采药：怕那帮人下手太狠。还是温大人好啊～～～
天儿：为嘛我觉得一切都是巧合呢＝ ＝
ps：新年快乐啊～以为年前多更一章过年就可以放假了什么的我还是太天真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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