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啸淡淡道:“想好了吗?”
九天有些耳鸣,似乎没有听清,不太确定父亲是不是说了什么。
梵啸看着眼前歪着头,皱着眉有些懊恼地思索着什么的人,竟觉得有些可爱,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想好了吗?”
九天终于听清了,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属下......未曾......隐瞒。”
梵啸挑眉,明知道眼前的家伙不怎么老实,却意外的没有生气,悠闲向后一靠,摆了摆手道:“七日后行动,下去吧。”
九天出了门,第一时间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邱黎,他们几百人若是想拖住万人的脚步,必须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对策,邱黎作为军师,自然是要知道的。
军报写了一半,邱黎手中的笔“啪”地一声被掰断,嘴角抽了抽:“你在说笑?”
九天递过去一根新笔,一脸认真。
“先是刺杀三个主将,这回竟然要以百抵万?”邱黎深吸口气冷静了下,他觉得自己的好教养大概在这些年的压榨中败光了,气道:“不做。”
九天轻笑了下,纠正道:“不需要正面冲突,我们只做骚扰就好。”
虽然嘴上说不做,但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的。邱黎颇为无奈,泄了气,“我的队长大人,你以为这很容易?”
“不容易。”九天挑眉,“但不是做不到。”
邱黎看了他半晌,最后叹气妥协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我得琢磨下,明天再与你商量。”
邱黎的通天之术在加入九天的队伍后便再没用过,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军师的事务实在繁忙,他没有那个时间和经历,还有一部分便是他故意为之,也想试试不被那些因果缘由所束缚的感觉。但不知为何,自从九天走后他便有些心神不宁,竟鬼使神差地破了禁。
第二天一早,九天还没来得及去见邱黎,便被邱黎先一步找上门。九天有心调侃道:“昨日还说不做,今日又为何这么积极,莫不是......”
话还没等说完,手臂便被邱黎一把抓住,九天这才注意到面前邱黎的样子,长发披散,脸色苍白,对于一向讲究的邱黎来说,实在是过于不修边幅。
九天皱眉道:“怎么了?”
“不要去!”邱黎勉强说出三个字,一口血喷了出去。
九天赶紧把人扶住,声音微沉:“发生了什么?”
“我昨日占了一挂。”邱黎缓了片刻,擦掉唇边血迹,“星盘大乱,彗星陨落,这一趟,有生命危险!”
邱黎若是说其他的,九天多少还会在意几分,但说到生命危险,他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他本就不信天命一说,更何况,一个不死之身,几次想死都没死成的人,对于“生命危险”这四个字,实在没有多少畏惧可言。
九天有些无奈,他想笑,可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的人,又觉得有些失礼,毕竟邱黎也是出于担心才会有此一算。最终,他叹了口气道:“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害怕得不敢去做,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一样......不能去。”邱黎摇着头,他被卦象中的情绪所影响,还有些心悸和恍惚,但九天不会理解他的感受,没有人能理解这种感觉。
“好了。”九天安慰他道:“若是你不想去,便留在这里吧。”
“不是我......不是我......”邱黎的眼神在涣散与清明中交叠,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看着九天,肯定地道:“不要去,你会后悔的。”
九天勾起嘴角,难得有些自负和傲慢,“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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