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不行。”霍无恤一抓剑柄, 摇头。然后,然后就看到人蹲在自己脚边抓着自己的衣袖晃, 眨巴着大眼睛, “我要它,好不好嘛?”

霍无恤瞳孔微微放大, 他头一个后仰,“你不要这么看寡人。”

然而极具压力的目光还在从下往上不断发射。

终于,他一抹脸, 解下佩剑,“别乱玩,这个很危险。”

“好。”谢涵乖乖地点头, 牵着人的手, “我们去睡觉罢。”

“睡……睡觉?”霍无恤拔高声音。

“嗯。”谢涵点着头拉着人朝床上走。

纱幔里的沈澜之暗骂一声谢涵阴险,在霍无恤离床半丈远时飞身而出。

霍无恤一惊, 手腕一翻便把谢涵往后推去, 同时一脚踢起桌案。

桌案高高飞起,沈澜之长剑一贯, 被阻了势头, 立刻拧身一转, 扯落床幔朝人脸上掷去。

“谢涵, 你还等着做什么!”沈澜之一声大喝。

知避无可避,谢涵亦抽剑加入战局。

霍无恤听声辨位, 眼见两柄剑一前一后朝自己飞来, 立刻就地一滚, 顺势滚落遮眼床幔,拔起一边陈设不断朝二人扔去。

心知太医很快会来,二人皆加快速度,两把剑舞得虎虎生风,还配合得□□无缝,纵霍无恤武力非常,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再加两柄削铁如泥的利刃呢,不过一会儿就只能做困兽之斗了。

前有沈澜之长虹贯日,后有谢涵密不透风牢牢堵着退路,霍无恤力竭,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澜之那把剑一点点逼近,他最后朝谢涵看了一眼,那一眼冰冷刻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谢涵忽然旋身一转,剑势一偏,划过沈澜之脖颈,刹那鲜血迸射而出,“你――”沈澜之指着谢涵,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就倒在了血泊里。

霍无恤眼里射出一阵异样的光彩,下一瞬却又完全熄灭。

因为谢涵的剑没有一丝一毫停顿,在割破沈澜之咽喉后,径直往他左胸刺来,一剑贯穿。

霍无恤捂着胸口,晃了几晃,跌倒在地,一双眼睛仍睁得大大的。

谢涵双脚落地,身形微晃,她按了按额头,朝霍无恤走来,蹲在对方身边,伸出一只手,缓缓阖上对方双眼,“你我之间,国仇家恨,其余诸事,便都微不足道了。”

她话音刚落,还没起身,躺在地上的人忽然一个弹跳,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剑,另一手大力一捏,折断她两个腕骨。

谢涵还没反应回来,便是一阵剧痛,下一瞬便被对方一脚踢翻在地。

霍无恤捂着胸口飞快地朝外跑去,“来人,有刺客!”

谢涵起不来身,怔怔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痛恨叹息,她竟然刺偏了么,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儿,一队甲士入内,霍无恤已经绷带加身,“召侯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使臣来行刺寡人。”

有宫人上来把谢涵扶在床上,老太医立刻为她接骨固定。

好一番忙活,待众人退出去后,室内又只剩下谢涵与霍无恤二人,一躺一站,一个抬头仰望,一个居高临下。

“你刚刚杀沈澜之是不是想趁机除去赵臧肱骨,好让北逼齐国的召国停下动作?”霍无恤问。

“是。”谢涵答。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寡人死了,雍国政坛必乱,齐国就可解除灭国之危?”霍无恤又问。

“是。”谢涵再答。

“一石二鸟,好算计。”霍无恤拍了拍手,“可惜,寡人的心长得和别人不太一样。”

谢涵恍然,“原来如此。”

“所以,寡人没死,所以,齐国灭国之危不只不会解除,还会以更加快速更加惨烈的方式进行。”

谢涵睁大眼睛,“齐弱召强,如今沈澜之行刺之事败露,召侯赵臧获悉,必然担心你报复而先下手为强,所以决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而齐国,早一点灭晚一点灭却不会有什么不同。”

霍无恤双眼冷冷盯着她,“原来你是一石三鸟。”忽然,他嘴角挑起个弧度,“可寡人想看看没有沈澜之的召国会如何,所以还是打算先灭齐国,你又能奈何?”

“你何不杀了我?”谢涵闭了闭眼,“何必替我掩饰今日行刺之罪。”

霍无恤上前一步,捏起对方下巴,“没有人可以阻挡寡人东进的脚步。寡人要你眼睁睁看着齐国是怎样一步一步亡的,你又是怎样的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

·

赵臧接着谢涵,又喊又拍人脸,仍见对方毫无反应,终于认命,收起棋盘,随后贴在车壁低声喊来那坐在车辕的小内侍,“他喝醉了。”

然后他就看到那小内侍一脸责怪,“我家殿下酒量很好的。”你怎可以给他灌这么多酒?

赵臧:“……”认真的吗?

“奴婢去兑碗醒酒汤。”责怪脸只是转瞬的,下一刻寿春又是低眉顺眼的寿春。

给谢涵喂完醒酒汤后,直到入夜赵臧饥肠辘辘时,对方也没醒来。寿春拿了张白皮饼子,“殿下没吩咐,奴婢不好擅自取吃食,委屈贵客了。”

赵臧……赵臧盯着那块白皮饼子。

#又见白皮饼子#

谢涵哪次拿食物是亲自去的了,你说是谢涵吩咐的要那些东西,谁会怀疑。

↑赵臧当然不会说这种话,谁叫他“灌醉”了谢涵呢?

他接过白皮饼子,就着凉开水,默默啃起来。

“夜里万一我家殿下有什么响动,还请贵客喊奴婢一声,奴婢就在外头。”

这一夜,身边人虽然不再翻身了,赵臧却还是失眠了,翻来覆去一阵烦躁后,他索性睁开眼睛,睁大了盯着对面人的脸庞。

风时而拂起车帘,漏进几点月光,打在对方朦朦胧胧的脸上。

盯着盯着,他渐渐口干舌燥起来。

难怪人家说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难怪人家说齐国太子涵貌若好女。

可惜是个男的,可惜他不好男风。不然今夜月亮多圆啊,车里多黑啊,酒后乱性多正常啊。

赵臧瞳孔微微放大,忽然坐起来,粗粗地喘了几口气,捂住额头,这该死的沈澜之,日日通缉,搞得他多久没找女人疏解了。

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中激荡,他又躺下来,耳边时刻萦绕着对方清清浅浅的呼吸。他往一边挪了挪,又挪了挪,最后达成贴壁生长成就。

赵臧:“……”

三月十四的晚上,他依然失眠了。

三月十五的早上,谢涵悠悠转醒,就见对面两只熊猫眼。

但他此刻并没有心情嘲笑对方,他转了转眼珠,怔怔地看着车顶。

――寡人要你眼睁睁看着齐国是怎样一步一步亡的,你又是怎样的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这就像一句魔音,在他脑内无限循环。

良久,他才坐起来――果然霍无恤就是讨人嫌,连笑声都特别刺耳。

他现在料得先机,又有的是时间准备,绝不会无能为力。不过――

“系统,霍无恤是真心喜欢姬倾城的吗?”

【是。】系统答完,忍不住道:【宿主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书里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了吗?】

果然。谢涵眸光一闪,果然系统只知道书里的内容。

他嘴上自自然然道:“没什么,孤只是很奇怪,霍无恤又不知道什么穿越,所以在他心中是他杀了姬倾城,居然若干年后还能喜欢上对方,这心未免太大了点。”

系统顿了顿:【爱情是没有理由的,爱情创造一切奇迹。】

谢涵:“……”

他把目光转向也坐起来的赵臧,“赵兄醒了?”

“嗯。”赵臧“嗯”完,鹰眸一转,落在对方比一般男子红上一个色号的薄唇上,“齐殿下的酒量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哦。

谢涵想起“接受惩罚”前的事了,他转而一笑,“不及赵兄千杯不醉。”

赵臧:“……齐殿下知不知道一杯倒和千杯不醉之间差了多少?”

谢涵一本正经,“九百九十九杯以上。”他双眉一蹙,担忧道:“赵兄算术不好么?孤这儿有本算术入门。”

赵臧:“……”他忽然道:“要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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