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东市的断头台朝南,南离火,焚尽魑魅魍魉、孤魂野鬼。谢涵的马车路过东市时,离断头台还有数十丈距离,仍能闻到一阵血腥味。
姜云容端坐车内,表情纹丝不变,倒是她的贴身宫婢看一眼窗外,忽然跌倒在地,惊慌失措,“公主,司空大人府被封了。”
“也是他们有此一劫。”姜云容扶起她,淡淡道:“权力更迭,古来如此。”
等到马车停于宫门口时,接引小侍早已等着了,“君上说,太夫人和温留君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他已经准备好洗尘宴了。”
没有缟素,没有默哀,那么君上只能是召侯鞒。
谢涵和应小怜对视一眼,他还以为会是赵臧派人来接他们呢。
这人啊,最经不得念,才这么想着,不远处拐角绕出一众人来,簇拥着个龙行虎步的男人,他脸庞如【刀削斧凿般坚毅】【锐利慑人的鹰眸从不流露出一点多余的情绪】。
如此标准的外貌描写,可见是《江山妩媚美人谋》中稳坐男六的赵臧君了。
“祖母安好。”赵臧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发髻上束了玉冠,垂下两条黑色缨带,冷不丁,谢涵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成年的霍无恤,一瞬间心思翻涌。
只是再细看一分,那眸子不是琥珀色的,眉毛与瞳仁都极黑,点墨一般,脸部线条极其锋锐,颧骨偏高,冷峻有余,英气十足,却少了一分俊俏。
他们这些西北国家,与狄戎合住,都喜欢黑色。
谢涵心中撇了下嘴,赵臧已看向他来,他扯了扯嘴角,“一别近载,温留君风采更胜往昔。”
“召太子殿下亦然。”观其装束,谢涵已知对方晋封太子了。
那接引小侍看看两边,道:“殿下,君上命奴婢接太夫人与温留君接风洗尘?”
“君父病体未愈,怎么能这样操劳?”赵臧猝然皱起长眉,“你服侍君父,竟然不知道顾惜君父玉体,给孤拖下去。”
说完,客气对召太夫人与谢涵道:“君父身体不便,有事儿子服其劳,便有孙儿代为招待祖母和温留君了。”
徒留那内侍嚎啕哭喊得被抓下去。
姜云容浑似感受不到这风起云涌,含笑道:“好极,是该让你父亲好生歇息歇息。”
一众人随赵臧来到食室,火炉烧的正热,业已饭点,赵臧道:“祖母与温留君定是劳累,今日一切从简,早些歇息,明日再行洗尘宴可好?”
“老妇正有此意。还怕说出来惹太子多思呢。”姜云容掩唇笑道。
坐下后,赵臧先向姜云容请罪,“祖母容禀,孙儿在外,听闻君父病重,心中担忧,擅自离开封地,请祖母恕罪。”
“孝顺的孩子。”姜云容慈祥道:“你君父都不怪你,老妇还要多说什么呢?可见你做的是对的。”
赵臧这才起身,开始叙说了他来到悬钟后的事。
他侍奉召侯鞒汤药,却有大臣不敬,召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立他为太子,他深感君父恩重,替召侯教训了那些大臣,他再次请罪,“孙儿初来乍到,急于立威,行事急躁了。”
“不能分清君臣的人,本不必顾惜,太子何罪之有?”
但赵臧只杀了其中的一批领头羊,召侯病情好得差不多后,却大开杀戒,“孙儿不能阻止君父,恳请祖母劝解。”
曾经亲密无间合作把姜云容拉下马的父子,终于在没了共同敌人后,对彼此亮出了獠牙。
姜云容已经吃完了,她拿布巾细细擦了擦嘴,道:“燕太子能摄政,是因为燕侯一心只想吃喝玩乐。否则国君面对太子,不论手段高低心性智慧如何,都有天然的劣势。”说到这里,她侧头看一眼谢涵,“温留君以为你然否?”
这可这真是戳心了。
谢涵停下箸,也擦了擦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姜云容转回头,对赵臧道:“为今之计,你要尽快从太子变成国君,否则朝廷割据日久,必损国力。你别以为燕太子每天泡在药罐子里就没空关注咱们,你别以为梁武公一去,梁国就不是对我国虎视眈眈。”
赵臧呼吸一窒,他本意只是想把谢涵、姜云容拉到他这边阵营,再料不到对方竟要他、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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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我最近没虐涵涵的心情。涵妹确实有不足(不然以前不能摔这么狠),但他已进化了,更重要的是他有优秀的臣子替他弥补不足。
悬钟副本完后,我们去剜絮儿妹妹的心=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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