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宫的贵族们个个愤愤不平, 他们面带怒气,有人大声说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这些古老家族 的脸面都放在地上踩吗?”
“不过是个有天赋的年轻人罢了, 说到底她怎么坐上的王位还不清不楚呢!”
“哼, 天才,我见过不明不白死去的天才可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愤愤交谈发泄着心中怒火,忽然有人被撞了一下, 对方正要发泄怒火, 却忽然对上伊丽莎白冰冷的双眼。
伊丽莎白扬了扬下巴:“阁下, 你最好小心一点。”
“说话和走路都是。”
对方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噎在嘴里,当着她的面却也不敢出言反驳。
“呵。”邦尼夫人掩唇笑了起来。
对方一下子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慷慨激昂地替她抱起了不平:“邦尼夫人!你看看那个张狂的丫头!还有卡文迪许家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看是那一场大火把他们骨子里的尊贵都给烧没了!”
“格雷斯家的邦奇先生不在, 按照资历,明明是应该您坐上那个位置,您看……”
邦尼夫人掩唇笑起来:“哎呀哎呀, 原来阁下这么敬重我,只是我却有点想不起你的名字了。阿库洛,你记得他是谁吗?”
阿库洛恭敬地回答:“是个名字无关紧要的小贵族,夫人。之前在卡文迪许家的酒会上, 曾说过‘鼎鼎大名的邦尼家居然让个女人当家, 也真是没落了’。”
“哦——”邦尼夫人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真是位口无遮拦的先生呢,小心一点啊,你这样的人最容易死掉了。”
她风情万种地越过众人, 在坐上马车之后瞬间变脸, 冷笑一声:“呸, 想让老娘给他当刀,他算什么玩意,这种手段我十岁以后都不玩了!”
“咳。”阿库洛先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迅速关上了车门。
邦尼夫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别人随便捡个佣兵都能是魔王那种大人物,你怎么就不能争气一点呢?”
阿库洛:“……”
……
王宫内,芙蕾伸了个懒腰,在王位上歪歪地坐着回头看魔王:“去见黑夜女神吧?难得妮娜费了这么大功夫给我打扮好,得多让人看看。”
魔王笑了一声:“好吧,那就让他们有幸见到女王的美貌吧。”
他扭头看向窗口,一道黑影闪过——魔族前去传信了。
没过多久,王宫大殿中央闪现一道黑色的阴影,一瞬间所有的光芒都像被压制一般暗了下来,芙蕾抬起眼,面色如常,她问魔王:“这是给我的下马威吗?”
“不,这是她控制不好自身能力的体现。”魔王撑着下巴,一点也不介意地当面讲出了别人的密辛,“据说黑夜孕育子嗣是为了分散自己的力量,否则她身在的地方就会不断被她拥有的力量所侵蚀,很像是弱化版的深渊。”
“但即便分散了力量,她的孩子们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那一家子都相当麻烦。”
“所以,我们一直选择离群索居。”黑夜女神显露了身形,她身着漆黑如墨的长裙,细看会发现裙摆的繁星似乎是不断变化的。她的面孔无悲无喜,紧闭着双眼,仿佛站在祂们面前的不是活人,是一座庄严肃穆的女神像。
芙蕾不由得也跟着她正襟危坐起来,她挺直了胸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摆出了一副威严的女王姿态。
魔王闷笑一声,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之前不是说要我们拿欺诈神换瘟疫停止吗?不巧,我们手里没有欺诈神,你们怎么问都没有。”
“黑尔斯。”黑夜女神神色不变,她低声呼唤。
一道阴影从她繁星裙摆里钻出,一个身形瘦削、脸颊凹陷,四肢过长看起来弯腰驼背且严重营养不良的青年显出了身形,他咳嗽了两声,魔王皱着眉头拦在了芙蕾身前。
黑夜女神似有所感,她微微摇头:“你的眷属已经不是凡人了,普通的疾病对她不会有作用,不用担心,泽维尔。”
魔王的翅膀动作一僵,他语气不太好地哼了一声:“我是怕他奇形怪状的吓到这个傻丫头。”
芙蕾眨了眨眼。
疾病之神黑尔斯幽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母亲并没有要我做这些,他只让我帮忙找回芬克。是我怕麻烦,所以才想到了借用你的力量……”
“哦——”魔王拉长了音调。
黑夜女神开口:“我们本身并无恶意。”
魔王对她的示好并不买账:“只是你没有恶意,你的孩子们可都不让人省心。”
“不,是我们。”黑夜女神仰起头,“黑夜的子嗣无法违抗黑夜的意志,我的示好就是他们所有人的示好,这一点请您不用担心。”
“我只想请您将朵薇拉还给我,您可以随意惩罚她,但至少留下她的性命。”
魔王神色有些犹豫,他看向芙蕾:“那个麻烦的丫头在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