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至,月挂高幕,路灯和月光将路面照的如同白昼。
身穿雾蓝色衬衫、阔腿休闲裤的女子快步踩在月辉上,和擦肩而过的悠闲行人相比,如同参加竞走比赛的运动员。
夜里的风刮得人有些疼,她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迫切的想要甩掉身后的人。
“砰!”的一声巨响,后面传来那人的“呲”的忍痛声。
白彦之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去,那人趴在地上,捂着额头看向她,一双眼睛如同上好的宝石。
“你没事吧?”白彦之没有走过去,就这样保持这两三米的距离,不咸不淡的问。
乔瑜圣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跑了过来,顶着一额头的血,露出个笑来,“不跑了?”
白彦之看着面前这张脸,怒火又蹭的冒了出来,理智让她没有做出什么暴力行为。
“你经纪人电话多少?”她耐着最后的性子问。
乔瑜圣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瞥眉问:“你生气了?谁惹你生气了?”
白彦之:乌龟王八蛋惹的。
她咬牙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走,也懒得管这条醉虾的死活了。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我们现在是去哪?”
“不是我们!!你……”她的话止住了,对方额头的血已经滚到了鼻尖上。
乔瑜圣等着她说完,一本正经的问:“我……我怎么了?”
白彦之四处张望了下,目光落在某家绿色招牌上,指了指地上的某个井盖,“你在这站着。”
“哦。”乔瑜圣出奇的听话,自己跳进了那个圈。
白彦之眉头拧在了一起,表情有些烦躁,“你还是跟着我走吧!!”
“好!”他从哪个井盖圈里走了出来,飞快的拉住了她的手。
白彦之猛地甩开对方都手,闭眼忍了忍,压抑着怒火道:“乔瑜圣! 你要再敢动一下,我能把你打到进医院住几月,你信不信?!”
乔瑜圣低头看着自己粘着血的手,没有说话。
白彦之看了眼那摊刺目的血,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抽纸,递给他,“先按一按!”
乔瑜圣接过,老老实实的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旁边那个角。
塑料包装袋响起的声音,白彦之动手抽了张纸,粗鲁的往他鼻子上抹了一把,然后按在伤口上。
乔瑜圣“呲——”的一声疼的吸了口气,白彦之眯了眯眼,乔瑜圣被气势所压也不敢说什么了。
白彦之丢掉手上染满血迹的纸,和他说了声“跟上我”,就提起步子往斑马线走。
对面有一家还在开着的药店,刚刚她看了眼只是破了皮,不算很严重,卖点跌打损伤药处理下就行。
药店值班的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看了眼乔瑜圣,立马就从手机上播放的电视剧里抽了身。
惊讶的喊道:“怎么会摔的这么严重啊!”
“喝酒喝糊涂了。”白彦之冷冷淡淡道。
乔瑜圣:“就两杯。”
白彦之:“……”
“唉,你这小帅哥也是,不能喝逞什么强?”女医师连忙起身跑去货架上拿东西,口里唠唠叨叨的说道:“也怪不得女朋友会生气。”
“女朋友?”他亮晶晶的看着白彦之。
白彦之:“闭嘴。”
女药师帮着上药,乔瑜圣就一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因为刚刚被下令“闭嘴”,所以不能说话,只能看着,那双狐狸眼亮的出奇。
“小帅哥还挺会的,你说被怎么俊俏一小伙看着,谁受的了?”女医师试图助攻。
“乔瑜圣。”白彦之冷冷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半点温度都没,“我有心上人,以后离我远一点。”
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女医师终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干脆认真埋头剪纱布,拿棉签沾酒精。
乔瑜圣眨了眨眼,像是听不懂。
白彦之重复问了句:“说你经纪人电话多少?不然我只能给你开个酒店,等明天你醒了自己回去。”
乔瑜圣从口袋里翻啊翻,没有翻到,像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孩子一样,心虚的看着白彦之。
——
阳光被窗帘滤过一层,没什么力度的撒在床榻上。
榻上那人长了张标准定模脸,肤色白皙,眉宇乌黑入鬓,鼻梁高挺精致,嘴唇薄而含笑,轮廓线条温润柔和。
这是标准的温柔佳公子的模样。
“月槐!!!”他猛地睁开眼,微挑的眼尾被瞪得滚圆,他呆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然后,他疑惑的呢喃了句:“……月槐?”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可怎么会从他嘴里喊出来?
刚醒来的时候,胸口发闷,浓重的哀悸让他喘不上气来。
孟月槐,孟安帝,他的那个梦里也有她?
算了,眼下更重要的不是这个。
乔瑜圣从来没有喝酒断片的习惯,所以关于昨天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包括每一个字。
他自闭了。
有些烦躁难堪的抓了抓头发,眉眼透出悔色。
他怎么就突然表白了?还跟个五六岁的智障孩童一样跟着人白小姐?
还……还……还亲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