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太阳才刚刚挨着点地平线的边缘，窗户就已经映射出电灯橘黄的暖光。
屋内，雷就着暖黄的灯光，用吸饱了墨水的钢笔认认真真的在他的小本本上书写下今天的案件经过概要。
再次更新换代的木板上大部分都被密密麻麻的，用图钉订着墨色深深浅浅的纸张所占据，红色的细毛线在上面扭成一团乱麻，来来回回的，像是没有出口的迷宫。
当雷再往稀少的空白处订上新的纸张时，并轰炸手垂下的毛线连上之后，迷宫有了出口。
所有的线索都隐约指向了同一个人，托尼·马隆。
看来出于谨慎而策反的莱昂纳多反而让他有了更多的信息来源。
“莱昂，所有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与同一个人有关。我认为马隆有可能参与保罗·利泽谋杀案。”
“你确定吗？我们知道他与AmTrans集团有牵连，是他下令杀死艾森贝格……但是利泽？”
莱昂纳多有点迟疑，他有点想不通利泽怎么会跟马隆牵扯上关系，毕竟利泽从事这个行业多年，一些规矩还是明白的，至少不会主动去触碰。
“嗯……我也不是很确定，”雷歪头夹着话筒，双手试图将纷乱的毛线绳疏通，但是不论移动哪一条线索，都会重新封闭出口，最终走回死胡同。
“但是这是我得到的仅有的线索了，而且别忘了莫吉列维奇，这条盯着我不放的恶犬，他还在对我的小命虎视眈眈，我的时间不多了。”
雷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将乱成一团麻的线索板重新整理通顺。
“听从您的指令，大侦探先生，或许我能找到莫吉列维奇跟马隆有关的证据，这至少够他喝一壶的！”
第二天，两人照常在某条隐秘的小巷深处碰头，互相交换信息。
“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默默吐槽了一句，雷扒拉扒周围的废品，至少能更舒服的躲避沾染着不明物的纸箱。。
“我的小鸟给我带来了消息，莫吉列维奇被列进马龙的工资名单里了，莱昂纳多，你能确认这件事吗？”
他明显比以前更加谨慎了，就算周围没人，也依旧把自己隐藏在累积的废品的阴影后，完全不在乎是否沾染上什么液体。
“这就说得通了，我跟同伴闲聊的时候得知马隆最近和莫吉列维奇碰了几次面，但是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
“别担心，这就是我的工作了。”
“哦，我倒是没担心你能不能找到他，”莱昂纳多从没怀疑过雷的本事，不如说是太相信了才会答应这桩危险的差事，“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击中马隆的要害了，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你能找到马隆的行程安排，或者知道他行程安排的人吗？我得堵住这条滑的溜手的泥鳅。”
“沙洛蒙·克莱恩，他原先是一个黑帮头目，不知道什么时候投到了马隆这边，你也抓过他。”莱昂纳多表示这事他能记亿年，毕竟是初次卧底的老大，很有纪念意义。
雷实在是憋不住心里的困惑，询问道：“说起来莱昂，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毕竟他要人格魅力没有人格魅力，要领导才能没有领导才能，穿越又不是性格突变，前世都没能点亮的技能怎么可能突然就会了。
莱昂纳多没有听见，他正试图平复再次背刺而带来的不安，双手反复握紧放松。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与这座城市最大的黑暗面最对的恐惧，反而带了点隐隐的兴奋。
他有些困惑的审查内心，发现里面满是不知道被谁带来的，奇怪过了头的兴奋和激情。
我可能是被雷给带坏了也说不定，他这么想着，终于听见了雷的追问。
莱昂纳多笑了笑，自嘲道：“在马隆的规划里，这座城市是不会有像我这样城市的无赖的容身之地。”
“如果我们不阻止他的话，如果阻止不了的话……”莱昂纳多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即使是个无赖，我也不想当个彻彻底底的无赖啊！
很矛盾，但是一瞬间又能明了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啪！”
莱昂纳多猛地合拢双掌，打破这凝重的气氛，搞怪的挑了挑眉，“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信啦！所以你要跟踪克莱恩，找到马隆？然后呢？”
雷是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莱昂纳多这个逗比抽的原地打滚，或者抽出背包的木各洛克让他原地跳个芭蕾。
但是何必呢，莫生气莫生气，跟一个逗比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更何况这还是个有原则的逗比。
他有些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缓解着压力，“很简单，我们会当面对质，处理得当的话，也许可以让马隆说漏嘴说出他为什么会雇佣杀手杀死利泽。”
“可是如果你与马龙当面对质，就可能会有暗中的木仓口对准你。”
“这就需要你了，我的朋友，”雷用力拍了拍莱昂纳多单薄的肩膀，从他呲牙列嘴的表情来看这力道绝对不轻，几次想要逃跑却又被雷不着痕迹的给拍了回来，只能苦哈哈的承受。
“我去跟踪马隆，你去追查莫吉列维奇，当木仓口对准我时……朋友，电话在你的手里，你只需要拨打报警电话，给那条恶犬带上项圈，好好教教他规矩！”
“但是，”莱昂纳多抖了抖，努力扯出一个笑脸，“一个人跟踪那个家伙的话……是不是有点危险啊……”
“放轻松，你忘记你现在是为谁工作了吗？你们可是一条道上的，我相信你的演技！”
可是我不信啊！莱昂纳多无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