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他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踏上归途的森鸥外脑海里盘旋着罗伯逊对于他最后的忠告,最后仅略作思考后便将这句话抛之脑后。魂牵梦萦的家乡就在远方,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曾在梦中嗅闻到的熟悉味道。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淡蓝的天空与大海深沉的蓝色在极远处交接融合,海面随着微风泛起粼粼微光。美丽而又贪心的盗贼舒展着洁白的双翼,借着海风的浮力跟随着在大海劈出道道白浪的游轮,期盼着有哪位好心人能看在他们可爱的外表上赏两口小鱼吃。
“阿诺,”清丽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好奇,戴着染成白色的阔边遮阳帽的女生朝着转过头来的男人露出一个怯生生的,带着点倾慕的笑容。
“您好,请问您也是,日本人吗?”
森鸥外眨了眨眼,先是望了望周围,甲板的栏杆边还是有两三人在观赏着海面的风景,但是正对着这边的也就仅有自己一人,纤白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紫红色的双眸中满是疑惑,带着点不确定的疑问道:“诶,是在问我吗?”
“嗯,嗯!”
少女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白皙的耳边泛上一抹淡淡的红色,可能是想尽力在一见钟情的对象面前尽力表现自己,她不自觉的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尽显女性特有的柔美姿态。
“那,那个,听您的口音,您也是横滨人吗?”
女生明媚的双眸中装满了青涩的爱恋,光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的高高扬起,唇边小小的酒窝里装满了甜的醉人的笑意。
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口音,也或者是因为是素未谋面且以后也没什么可能再见面的陌生人,森鸥外难得笑的真诚:“是啊,已经很久没回去呢。”
眼神略过面前姿态扭捏的短发少女,略过平静的海面,像是要透过遥远的距离直接看到那座港口的城市一般。
他在那里度过了童年,然后远离故土前往东京,后又在横滨度过了后半截的大学生活,紧接着又去了德国。
可以说,他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拍着良心说,他并不算得上一个土生土长的横滨人。
但是他发自内心的热爱着那座城市,那个国家。
不然森鸥外为什么要冒着莫大的风险放弃原本作为医生的通天坦途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待在毒舌老头的身边当卧底。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啊!【震声】
然而回到了横滨的森鸥外秒秒钟上演了一出我自己打自己脸。
他表示我爱城市,但是我更爱天使!【咏叹调】
初初看见上级递来的资料的时候,森鸥外只觉得资料上黑白照片的中的女孩长相清秀可爱,齐耳的短发,孩童圆溜溜的双眼中有着被大人称为希望的执拗光芒。
与谢野晶子,疑似治愈系异能力持有者,父母因为其嗜甜的爱好特地开了一家甜品店,喜欢和式点心和花朵。
黑色的字迹烙印在白纸上,短短几行便将这个小姑娘短短的一生查了个通透。
带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人过中年有些微微谢顶的上级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这个刚从国外回来,被分到自己手底下档案上打着极密红戳的青年:“森君,虽然不知道你有何等辉煌的事迹,但既然上面交代了,我也就不吝啬于我的善意。”
粗壮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拨,摆放整齐的文件即成扇形铺开,两寸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笑颜开朗的女孩。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请务必,”手指重重点上桌面,发出咚的一声,“让她自愿加入我军。”
“是,长官。”
接过资料,森鸥外一目十行的扫过这份单薄的履历,眯起的双眼中划过一丝凉薄的嘲讽。
害怕强制征用孩童而导致民怨沸腾所以找出的替罪羊吗?
呵,政客永不过时的老把戏。
稍稍耍了个花招,森鸥外引着穿着坠着荷叶边的素白洋裙的女孩走进黑暗的小巷,被虐的濒临死亡的幼猫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半边身体被从体内流出的血液洇的殷红,毛茸茸的身体轻轻地抽搐着。
普一见到如此刺激的场面,与谢野晶子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张望四周。眼见四下无人,黑色的小皮鞋硬硬的鞋底在水泥地上敲打出轻快的节奏。
与谢野晶子蹲下身,不顾洁白的荷叶边染上灰尘的脏污与血液的猩红,幼嫩的小手按在了被鲜血染得湿漉漉的皮毛上,稚嫩的童音轻声喊道:“请君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