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1 / 2)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 凤眸微微眯起,他目光落在白亦清脸上打量着。

白亦清跪在地上,明显地感觉到太上皇看他的目光似乎变了, 他疑惑地抬头, 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就听到太上皇问:“你怎么知道,孤的御宠是猫?”

白亦清:“!!!”对啊,他是白亦清啊, 他从来没进过云宫,怎么会知道太上皇的御宠是猫呢?!

他很想回到说出这句话的自己面前, 给自己一耳光子, 被太上皇的气场压得脑子都不会思考了, 怎么就这么把自己给供出去了。

“嗯?”宫殷淮看着他, 眸色渐深。

白亦清脑子本来乱成一团了,被催得急中生智, 道:“草民昨日到邯州的时候, 在酒楼听人说过太上皇您曾经为了寻找御宠, 在邯州封锁搜寻。”

“所以知道太上皇的御宠是一只小猫崽。”

白亦清说完之后在心里偷偷给自己一个大拇指, 他真的太聪明了, 才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找到理由。

宫殷淮听着他说完,稍微坐正了一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白亦清不知道他为何这个态度, 以前太上皇那么宠着小煤炭, 宫里宫外都是知道的,而且当初抓捕小煤炭的时候闹得动静那么大, 那么多民众都看到了, 他听人说起过也是合乎情理的。

宫殷淮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椅子的扶手, 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又问:“你想要跟孤借用血玉?”

太上皇话题跳得太快了,白亦清还在思量着自己的回答是有什么问题,就听到他已经跳到下一个话题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谨慎地道:“草民是需要血玉,如果太上皇愿意借用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愿,草民也定然会归还的。”

他说完之后太上皇又不说话了,白亦清在心里嘀嘀咕咕太上皇拖拉,面上又不敢显出不满,这要是小煤炭,他直接能爬到太上皇腿上——撒娇卖萌了!

肯定很有用。

他等了一会儿,正踌躇不安,就听到太上皇道:“血玉可以借你。”

听到太上皇的应允,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太上皇又接了一句:“不过你得留在云宫用。”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这么说,只当太上皇是怕他拿走血玉之后不归还,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跟太上皇也不熟,让他为难的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血玉多久。

要是等到太上皇要处置白家,他还得需要血玉,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宫殷淮看他面上带着犹豫,眼帘微垂:“怎么,不愿?”

要是不用血玉,魂魄又一直往外飘,白亦清也不想自己又附身到别的什么身上去,便咬牙同意了:“草民谢过太上皇,只是草民暂不确定需要用血玉多久。”

听到他同意了,坐在上座的太上皇满意地勾了勾唇道:“无事,你用多久便住多久。”

“是。”白亦清觉得太上皇突然变得挺好说话的,他低垂着头自然没有看到太上皇的神情,继续道:“若无他事,那草民便先行退下了。”

他这会儿穿着里衣真的很不体面,巴不得太上皇马上放他离开,他好回去把自己收拾整齐。

宫殷淮颔首,依旧看着他:“下去吧。”

白亦清总觉得太上皇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哪里不对,一琢磨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他刚刚表现得挺好的,太上皇也这么好说话,还没再提要挖他眼睛的事情。

他不再多想,反正太上皇都让他回去了,血玉也保下来了,顶多在云宫多住一阵子,等到时候血玉用不上了再,还给太上皇之后再走也不迟。

未来越想越美好,他心里算盘打得美美的,跟太上皇行礼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一大片阴影从天而降,把他整个盖住。

白亦清吓了一跳,挣扎了半天才从阴影里面冒出脑袋,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厚重的披风。

他抓着披风抬头,就听到太上皇道:“你身体弱,披着这个回去。”

白亦清:“……谢太上皇。”果然,太上皇还是很不对劲!

他这会儿只穿着里衣,屋里的暖炉烧得旺也不觉得多冷,不过外面的寒冷他方才来的时候就感受过一遍了,又不能把锦被包住自己回去,便接受了太上皇的好意,再次谢过太上皇,他这才披着披风从屋内走了出去。

万和站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刚笑着要问候一句,结果注意到他身上的披风之后,话全噎回去了。

太上皇从来都不喜欢旁人近身,身边的东西也不许人随意触碰,这白公子怎么就披着太上皇的披风出来了?他这么瘦弱不可能在太上皇手底下偷了披风吧?

白亦清察觉到万和的目光怪怪的,便主动问他:“万公公,怎么了吗?”

“没事。”万和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慈眉善目地:“白公子与太上皇可是谈完了?”

白亦清应了一声,刚想让万和帮自己把床板搬回去装好,他今后还得用,就听到屋里面传来太上皇传唤万和的声音。

万和跟他点了下头,便匆忙进去了。

白亦清披着披肩站在外面,本来是想等万和出来之后跟他说,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万和出来,外面又冷得紧,寒风瑟瑟,他知道自己身子骨怎么样,便也没再等下去了,转身往偏殿的方向走。

床板的事情,晚点再找万和说吧。

万和等他走了,才偷偷摸摸地从殿里面出来,他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明白太上皇为什么要让白公子自己回去。

刚刚进去,太上皇的心情似乎不错,这大半个月来可是少见,还专门让他吩咐人准备早膳给白公子送过去。

算了,反正太上皇高兴就好,万和怂怂地想,别折腾他们就成——

宫殷淮坐在殿内,慢慢地把脑海里相关的记忆给串接起来,他叫来了温清华,问他:“你还记得孤让你出云宫寻找御宠的事情吗?”

温清华还以为太上皇找他是要问地动的事情,结果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皱眉回忆了片刻:“臣隐约有这段记忆,但是……想不起来了。”

宫殷淮对这个回答没有意外,又问:“孤的御宠是什么你知道吗?”

温清华努力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但是记忆力还是一片模糊,他只好摇头:“臣似乎没有多少记忆,太上皇赎罪。”

宫殷淮轻嗤,朝他挥手:“那没别的事了,退下罢。”

自从御宠死了之后,太上皇就一直暴躁,谁都不见,连昨日地动也未能动摇君心,今天好不容易能见到太上皇,温清华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道:“太上皇,邯州近日的情况不太好,水患跟地动让邯州死了不少人,皇城那边迟迟不发来赈灾款,现在不少百姓都没有住的地方,最近还接连下雪,天寒地冻,怕是持续下去又要冻死不少人。”

本来邯州最近的水患问题便一直让人头疼,没想到还地动了,不少偏僻山区因为地动造成山坡滑落倒塌,死伤了不少百姓。

他加急奏报送到皇城,却也觉得用处不大,新帝是真的无能,现在西洛各种问题都有,繁杂得很,根本哪里都顾不上,温清华怕的是,死了那么多人,之后可能还要起疫病。

他只能来求太上皇了,只要太上皇愿意出手,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人人惧怕太上皇,却又都清楚他的强大。

宫殷淮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听到他这么唠唠也没有动怒,就听着他说完,才道:“温清华,你该找的人不是孤,需要孤再跟你说禅位大典已经过去多久了吗?”

温清华苦着脸:“微臣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宫殷淮看着他,眼里没有多少情绪:“退下罢。”

温清华便闭了嘴,太上皇真的是铁了心不管西洛了,他心里苦涩极了,难道太上皇真的不在乎西洛的生死吗?

一旦西洛出现问题,太上皇的日子不也是要受到打扰吗?

温清华想不明白,唉声叹气地离开了云宫。

等温清华离开,宫殷淮抬手一招,一道黑影就落了下来,罗浮抱怨道:“主子,你这样好像在招小狗哦。”

宫殷淮不理他的抱怨,道:“方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都看见了。”

“你回去皇城,查清楚白亦清在白府里的所有事情。”

罗浮诶了一声:“主子,你终于要对白小公子出手了吗?多好的一朵鲜花啊。”

宫殷淮抬眼看他,脸上带着笑意,从椅子站起来,看着他温声道:“孤也有些时日没有跟你练剑了。”

罗浮连连后退两步,头都摇出残影来:“主子,咱们前天才练过。”

想到还要他去皇城办事,宫殷淮可惜地放弃了练剑的打算,道:“现在就去,带着鷞鸠,快去快回。”

谈正事罗浮也不嬉皮笑脸了,他摆正态度应了一声:“属下现在就出发。”

既然让他去查,自然就是比较重要的,罗浮也没有轻慢,即刻就带着鷞鸠离开了皇城。

过了一会,罗刹从外面回来,跪在宫殷淮面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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