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你想我做什么?”放下抹脸的手, 一条对上少女的清澈柔软的眼眸。好漂亮!像盛满流动阳光的宝石,比他见过的所有都要璀璨, 像是活过来的宝石……心神激荡下不由自主再说了一次,“要我做什么?我都”做。狗屎!差点又着了道!及时刹车的一条心里唾骂。这个用美貌迷惑人心的小妖精!太坏了!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听你说, 合适的我会照做。”至于你们姐妹互相残杀之类的事情,他顶多做个内应在旁边敲个边鼓, 亲身上场那是不可能滴!
“那可以先帮我拿一下鞋子吗?脚有点冷。”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帕站在冰冷土地上的纯奈,不好意思提出请求。因为, 真的好冷啊QAQ!
“啊?”
一条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少女一脚踩在另一只脚上, 脚指头在白袜子里局促地动来动去:“好啊, 没问题,我很乐意效劳。噗!噗~”句尾忍不住笑了出来,先前紧绷的心情骤然和缓。什么啊,忍足纯奈只是一个小孩而已,她也只是普通人。勉强忍住笑, 一条满脸正经从对方手中拿过钥匙,转身走远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大串的笑声飘了过来。
纯奈:“……”一条先生,你是不是笑得有点过了。Get不到笑点的她看左右没人, 悄悄用一只脚脚蹭着另一只脚脚, 试图摩擦生热→_→。
等一条拿了鞋子过来, 纯奈穿好, 俩人返回去关门。
“纯奈小姐,可以关门了。”一条特地陪少女走进玄关,让她查看周围没有异样,可谓很谨慎了。
纯奈大概扫了一圈,鞋柜上的小鹿灯台多看了两眼,然后转身往外走。
以为要出去的一条跟上。
“啪嗒。”门被关了起来。
“纯奈小姐?”
“一条先生,请让我们继续前面的话题。”
一条一愣,继而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纯奈小姐说得是,敏感重要的话题的确不适合在没有遮挡的场合商讨。”这世上又不是没有会读唇的人,倒没有认为少女的谨慎多余,只是有点失望啊……他还以为忍足纯奈不一样呢。呵,果然世家间无真情,算计起姐姐当真是处处思虑周详。
“你想让我做什么?”第四次问道,一条的表情郑重,心里却在想。说吧!忍足纯奈你想我怎么背叛忍足惠里奈?你想怎么利用我取得胜利!你的“单纯温柔善良”下面藏着什么黑暗呢?他还真是有点兴趣呢!
“我想让一条先生不要和惠里奈订婚,就算是假装的也不要。”
一条皱眉:“然后呢?”不订婚的话,那他纯粹中间人的身份不利于牵线,第一点已经是高难度,后面还会有什么要求?说个话都弯弯绕绕的,还不如母暴龙直来直去。不过,假订婚这单果然也被看穿了啊!
“这样就可以了。”
“???”一条不解,“忍足纯奈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不用我当内应传递消息?不用我误导母、惠里奈小姐?不用我在关键时刻捅惠里奈小姐一刀?”
“那个,一条先生,可能是我的措辞让你有所误会,但是,我用‘战争’等词汇只是代表我的重视程度,说穿了,在旁人看来这只是我和惠里奈的胡闹罢了。”只是,对她们来说那就是战争。
“不是,如果你的要求只是让我不要和惠里奈小姐假订婚,意思是我继续站在惠里奈小姐那边,不帮你也可以?”
“不用帮我哦,一条先生只要按照你和惠里奈的计划继续展开行动就好。”
“可是,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啊!不是为了铲除她身边可以利用的势力那是因为什么?你插手只是不让我们假订婚?难道!”一条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猛然瞪圆,“你喜欢我!所以想阻止我和母暴龙假订婚!”
“……”
“我开玩笑的啦!不要用那种看智障的眼神看我啦!”他只是稍微走神一下而已!他知道啦!忍足纯奈的拥有者是赤司征十郎那个混蛋!“你直接告诉我理由我就不会瞎猜了啊!心存疑虑的话,我没办法与你合作。”
“现在的惠里奈有不能和其他男人扯上关系的理由,但是她却准备答应一条先生。”明明相亲宴会都不愿意去,就担心被尊哥误会,“答应卷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那么一定不是为了她自己,大概是这件事对爸爸有利,也对忍足家有利,与一条先生合作可以达到互利共赢的局面,所以惠里奈才答应下来。”
“你说得没错。”就是因为有这个作为依仗,一条才敢大摇大摆回国并找上惠里奈。
“但是,‘假订婚’不是必要的吧。”纯奈的声音和她的眼眸一样冷静。
“锦上添花,也是给我的人身安全增添几分保障。”所以,你不说出你这样做的原因,还是不能合作。
“惠里奈既然准备答应一条先生,那说明她已经彻底调查过牵线的事情,也和爸爸确认过,这点不用怀疑,所以,你们继续做下去就好。只是。”
“只是?”
“我不想惠里奈为了家人和家族的利益,又在勉强自己。”
一条曾经暗想过理由会是非常肮脏的玉望,甚至还编排了几个无厘头版本在心里自娱自乐,但偏偏没有想到忍足纯奈的理由竟然这么简单、这么普通,少女只是单纯地珍惜和爱护家人罢了。他突然无法直视少女的眼睛,早就铜墙铁壁的心忽而生出几分难堪和一丝羞愧。
“其实,我很感谢一条先生的出现,很久之前我就在想了,这场无可避免的战争该如何收场,因为一直没能想到合适的方式方才拖到了现在。”纯奈顿了顿,继续道,“如何让失败的惠里奈尽快走出来?我思考了很久。”
“等等等等!”一条打断,“忍足纯奈,你在还没开始对峙的时候,不仅在想如何应对忍足惠里奈,还在思考胜利以后如何收场?”你是不是忘了刚刚就在这个地方,你被母暴龙按在地上摩擦?居然以自己胜利为前提去思考如何减少对母暴龙的伤害?一条越来越觉得这种碾压智商的方式有点眼熟。
“是的。”纯奈不明白对方眼底浮现出不堪回首情绪是什么,如实道,“我想请一条先生做得事情只有一件,在不假订婚的前提下和惠里奈继续行动,然后在她战败后继续拖着她行动,让惠里奈没有时间沉浸在……不好的情绪里。这样的解释,不知道一条先生可以接受吗?”
“接受!我当然接受!可以从两边不起冲突地镬取利益,这种好处拿双份的事我怎么不会同意。”一条的心情复杂,被感动的暖流、羡慕到扭曲的嫉妒、想要将对方染黑的野望、还有最深处丑陋又不堪的那个自己……他不由似笑非笑,“不过,如果惠里奈小姐让我帮助她对付你?”凭什么你就可以纯白无瑕?挑拨的话脱口而出!
“不会发生那种事。”
“我是说如果!”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他不是蓄意破坏忍足姐妹的关系!不是!
“那请一条先生不要手下留情,尽管放马过来!”毫不犹豫地回答!
“……要是在我帮助惠里奈小姐的情况下,你失败了呢?”那这样呢?失去自由的话,你漂亮的唇还能说出动听温暖的话语吗?你也该被染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