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交往吗?(2 / 2)

“我安静看着你和桃井说话,心里浮现一个想法——这是为了接近我们其中某个人所设下圈套。‘这个女生事先通过调查和跟踪,确定我们会经过的街道,接着在特定的时间请人装作调戏自己,然后等我们救了你后,你趁机跟某人熟络起来’,我这样想了。请原谅我无端的猜疑,但这个的确是我当时的真正想法。”

“于是,我便思考了起来——你的目标人物是谁?”

“在聚餐中,你注视每个人的目光同样温暖柔和,你对每个人的尊敬是一目了然的真诚,直到聚餐结束,你只有和桃井的关系变得特别要好,也只要了‘奇迹的世代’的签名,没有任何过分的诉求,接下来也没有异常的举动。难道,真的是意外?你只是单纯的崇拜‘奇迹的世代’?你对篮球没有足够的热情,却对篮球运动员发自内心地热爱?”

“这不符合常理。”

“‘奇迹的世代’在喜欢篮球运动的人中具有很高的人气,但是,你与其他粉丝都不一样,有着本质的不同。那时的我坚信自己能找到答案,但是,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得到正确的答案,疑惑反而越来愈多。”

“第一,信任。你对‘奇迹的世代’和帝光篮球部的经理人桃井有着超乎想象的信任感,在与我们见面之前便存在的信任,这两点已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毕竟,我们和你从来没有过接触,双方身边的人也没有足够深厚的羁绊。不知哪里来得自信,你坚信我们不会伤害你。”

“第二,了解。你所就读的中学是冰帝学园,但是感觉你对帝光篮球部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比如,你能够感同身受桃井对‘奇迹的世代’分道扬镳的悲伤,而这是连我们六人都不理解的情感也做不到的事情,你却做到了……这份真实悲伤的前提是了解内情,以桃井的性格而言是不会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一般帝光篮球部部员也不知道具体经过,那么,你是如何知晓得?这不是简单的收集情报可以知道的事情。”

“第三,目的。签名、合照,除此之外,你对我们没有任何诉求反而会满足我们的诉求、对我们异常宽容,轻易给了联络方式、为了看比赛答应给敦做便当、对我们非常亲近,但你不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第三次我和你在咖啡厅见面时,你在桌上摆了‘不接受任何搭讪’字样的牌子,证明了你对其他人保持着正常的警惕与防备,所以,这份‘不同’究竟是什么?你与众不同的行为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目的?”

“其他诸多疑点,这里不一一赘述。”

“纯奈,我有时候会想,你究竟在注视着什么?透过我们的身影在追寻着什么?如果,我不是‘奇迹的世代’中的一员,你还会与我成为朋友吗?还会交付予我同等程度的信任吗?每当细细思索下去我毛骨悚然,因为我心里知道答案。”

“不会。”

“你会像拒绝其他人一样拒绝我,不给我丝毫靠近你的机会。”

“现在,你和我的关系像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建立在虚幻且我不知晓的事物上,我们真的是朋友吗?不是‘奇迹的世代’中的一员,不是帝光篮球部的队长,也不是洛山篮球部的队长,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退去这些身份后,你能看到我吗?你还会热切地注视我吗?不是偶像与崇拜者的关系,你能跨越心中的那道偏见,看到真正的我吗?”

“我明明就站在你面前。”

“但是,除了篮球相关的身份,我的其他部分似乎都被你否定了。”

“我是赤司家的继承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男生,除了篮球,还喜欢骑马和棋类游戏,讨厌不听话的狗、红生姜和裙带菜。”

“纯奈,除了我,哲也、敦、凉太、真太郎、大辉、桃井,你都是这样看待与对待的吗?你现在和哲也同在一个学校与社团,也是无理由的过分亲近他?每天皆是如此?我不介意你身上的谜团,因为我足够强大不会被你伤害,也不会对我造成困扰,其他人就……适当的保持距离可能对他们更好。”

“以上是我回学校途中无聊的胡思乱想,大概是因为今天的比赛消耗了我太多体力和精力,突发莫名其妙的感慨,让你见笑了。我当然确定你和我是朋友,即使你有些地方很奇怪,但你无疑是个善良、温柔、正直的乖女孩,对于我们的友谊我无比珍惜,期待下周与你的见面。”

“或许可以我去东京找你,而不是你来京都找我。”

“你的征敬上。”

再次逐字逐句看完这封邮件,纯奈的身体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因为害怕而颤抖,无边的冷意侵袭她的脊梁骨,冻结她的血液,让她头皮发麻。在那温柔而亲切的语句和措辞中,征、征似乎就要接触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了……此刻,躺在柔暖舒适的被窝里,她终于能够稍微冷静点看待这封邮件了。

纯奈相信征对自己没有恶意,也能确定对方写这封邮件的目的不是为了斥责她。这些内容只是征习惯性思考中的一朵不起眼的思维浪花,征的生长环境与性格注定他会从各种角度去看待、分析接触到事物与人,有好的角度,当然也有略显阴暗的角度。

“事先考虑最坏的结果,并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这也是征教导她的内容之一,对于感知能力强大的她来说,这是很实用的教导。

偶尔,征会故意从阴暗的角度去考(diao)校(nan)她,教导她如何剖析心思阴暗、偏执等性格的敌人,纯奈也习惯对方偶尔会说些看起来很危险的话语。她不奇怪征会写这封邮件,但是,为什么选在这个时机?

因为她擅自接近偶像的行为会给对方带去伤害?因为担心接触最多的黑子君被自己伤害?所以强调保持距离?种种纷飞杂乱的念头中,“征和其他偶像不一样,他比谁都深入自己的内心”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在看到这封邮件前,纯奈都不知道自己可能会给喜欢的偶像造成伤害……只因为她的私心……

突然,纯奈想起惊醒自己的噩梦。

梦里面,黑子君、五月、敦、青峰君……迹部君、慈郎、向日君、国光、不二君、龙马……研磨、黑尾前辈……所有她见过的二次元偶像围成一个圈,对着站在中央的她哭泣……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哭泣,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直到他们一个一个在她面前消失……

纯奈紧紧蜷缩成一团,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偶尔也相信一下你朋友对你的心意吧。”迷茫中,耳边响起谦也的声音。

笨蛋,我不知道啊,究竟哪个选择是对的……只是,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对他们产生伤害、造成困扰!只有这点,是一定要知道得!彷徨尽去,清澈柔软的眼眸重新变得坚定。

纯奈松开攥得紧紧的左拳,掌心里有四个深深的指甲月牙印子。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五十二分……可能是因为谦也的怂恿,她好像做坏事般红着脸,终于鼓起勇气拨打了一个号码。

东京,越前宅。

昏暗的房间里,手机铃声响起,正在睡觉的龙马精准摸到手机差点直接扔出去,漂亮的琥珀□□眼强撑着睁开一条缝,待看到“纯奈”这个名字时,蓦然清醒。

“纯奈,有事?”直接接了,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困意。

“龙马,你会觉得我很烦吗?我有造成你的困扰吗?我有伤害到你吗?”这里要速战速决才是!早点谈完龙马就可以继续睡了,纯奈开门见山问道。

“哈?”

“就是,刚认识什么的就跑到你家里去,隔天还带着弟弟一起去,还有,缠着你打网球,缠着南次郎叔叔学习网球,让你陪着我去买网球用品……这么自来熟,是不是很可疑啊?像是跟踪狂之类的?是不是……给你带去困扰了?也伤、伤害到你了?”纯奈的声音里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翼翼。

“那要交往吗?”这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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